城內不過五百守軍,漢安令乃成將范通,正在與新納的美妾飲酒作樂。
范通乃川蜀范氏的族人,當年李雄入川,差點戰敗,幸得青城范氏的家主范長生所資助,才在川中站穩腳跟,李雄甚至提出讓尊范長生為帝,范長生拒絕,便以范長生為丞相。
范氏可以說是川蜀第一高門,其在成國的地位,也大有“范與李,共成國”之勢。所以這范通雖然只是范氏的一個資質平平者,卻也被任命為漢安令。
漢安小城,并非軍事要地,一向并無戰事,對于范通來說,實在是頤養天年的好地方,也不顧族人背地里叫他“飯桶”了,在這亂世,每天有女人和美酒,就是天堂。
廂房之內,炭火熊熊,美酒佳人溫暖如春,范通已經醉眼蒙眬了。
漢安城外,寒風瑟瑟,天地之間一片白霧蒙蒙,雖然秋冬之季節下雨較少,卻是濕氣極重。
漢安南門的城頭,守軍加起來不過二十人。幾個士兵正生著一堆柴火在烤火,一邊咒罵著這見鬼的天氣,一邊團團圍住火堆,一雙雙臭腳不時的在火堆上晃蕩,一股股臭氣四處彌漫著。
他們的使命其實就是關門和開門而已。如今已是下午時分,只要天色一黑,他們就關了城門躲到望樓里去烤火,然后等著換班的人接班。
一連數十年無戰事,這群川中的士兵的警惕性早已退化,只是在渾渾噩噩度日,混碗飯吃。
叩嗒嗒~
一陣蹄聲遠遠傳來,正在烤火的成軍將士們立即警覺起來,突然見得遠處一彪兵馬奔來,帶頭的什長厲聲喝道:“速度放下閘門,關閉城門!”
守城的成軍將士們慌亂起來了,有的轉動城門轱轆放下千斤閘門,有的則下樓關緊城門,剩下的紛紛操起武器,凝望著遠處那如煙如紗的霧氣。
沉沉的霧氣之中,一隊騎兵約上數十騎轟然而來,個個黑甲快馬,如風馳來,竟然穿的是成軍的裝束。
很快,那些成軍鐵騎就奔馳到了城樓之下,對著城樓上大喊:“快開城門噻!”
來者卻是標準的蜀地之腔,成軍什長頓時心頭安靜了下來,揚聲問道:“你等是從哪里來的噻?”
城下那成將高聲道:“我等是從江陽來的,因長江之上,發現晉軍船只,李刺史擔心敵軍自湔水殺來,特命我等前來傳書于范縣令,不料路上誤了時辰!”
那守城的什長見來騎不但身著成軍甲衣,又都是川蜀的腔調,話說得也絲毫沒有破綻,又只有十幾名騎兵,當下放下心來。天氣這么冷,還下著細雨,若是讓這群信使在城下過夜,的確是有點過不去。
“各位老兄辛苦,馬上開門!”那什長急聲回道,急忙指使那些守城士兵去開門。
城門大開,那隊騎兵便已縱蹄呼嘯而入。
一名負責開門的士兵滿臉陪著笑,一副歡迎光臨的表情,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凍結了,因為那領頭的“成軍”騎兵手中的長刀已砍入了他的脖頸。
鮮血迸出,噴涌如泉,伏尸一人。
另外一名門口的士兵呆了片刻,瞬間反應了過來,急聲大喊:“中計了,他們是賊兵……”
話未說完,他頭上的那顆斗大的頭顱便已沖天而起,飛在空中嘴里仍在一開一合,可惜再也發不出聲音。
聽到喊聲的成軍什長瞬間明白了過來,臉色變得煞白,急聲大喊道:“吹號,示警!”
嗚嗚嗚~
城上吹響了號角,悠遠而蒼涼的號角聲沖天而起。
下一刻,遠處的白霧之中突然冒出無數的兵馬,數千披甲的晉軍如同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奔如潮涌,朝城門蜂擁而來。
司馬珂率著十數名將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迅疾的撲向了敵軍,可憐這些士卒守了城門幾十年,從未經歷戰事,突然見得來者如此兇猛,頓時嚇得兩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