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甚感欣慰,此亦大晉之幸,千萬漢人之幸也!”
………………
拜別了太傅,司馬珂登上牛車,又往烏衣巷而去。
烏衣巷,依舊安靜如昔,巷子之中,籠著一股富貴風流氣息。
闊別一年多,再臨烏衣巷,來到王家府前,司馬珂望著那朱紅的大門,心頭不禁一陣唏噓。
王與馬,共天下,終究已成為過去。王家雖然仍然是頂流的世家豪門,但是隨著王導的故去,明顯已遠遠不如往日。
一名侍衛快步向前,走到王家府門口,對那門房說道:“請速稟報令郎主,就道是西陽王殿下來訪。”
那門房一聽,不禁露出驚訝的神色,愣了一下才如夢初醒,急忙飛也似的往里面跑去。
不一會,便聽得腳步聲響動,隨后王家的大門、儀門、二門全部大開,王悅和王恬兩人,急匆匆的奔了出來。
司馬珂也下了牛車,迎向兩人。
王悅和王恬兩人,急忙向前,深深一拜:“不知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乃死罪!”
司馬珂見兩人這般恭謹的神情,心頭一陣感慨,急忙扶起兩人,笑道:“兩位賢兄,不必多禮!”
王悅和王恬兩人,聽得司馬珂依舊以“賢兄”相稱,紛紛露出震驚的神色:“殿下……”
司馬珂笑笑:“許久未來貴府,特意前來叨擾一杯茶湯。”
兩人這才如夢初醒,急忙邀請司馬珂入府。
進了大堂,王悅請司馬珂坐了上首,又讓婢女奉上茶湯和水果等,這才在正中的主位坐了下來,而王恬則在一旁作陪。
三人寒暄了一陣之后,王悅不知司馬珂來意,便訥訥的不知說什么。
司馬珂卻是談興極濃,跟兩人討論了一番朝中趣事,漸漸的越聊越開心。兩人又請教西征之事,司馬珂也是如實相告,聽得王悅和王恬兩人不覺悠然神往。
聽到精彩之處,王恬終究是好武之人,一時忘形,拍案叫絕,激聲道:“王恬恨未能跟隨殿下左右,不說沖鋒陷陣,哪怕能為殿下鞍前馬后、執鞭隨鐙,也心甘情愿。”
司馬珂一聽,大笑道:“敬豫兄既有此意,他日孤若北伐,必當請賢兄同往,一并上陣殺敵,不負男兒此生!”
王恬一聽,頓時激動得不能言語,許久才道:“還望殿下勿忘今日之言,王某就算馬革裹尸,也死而無憾!”
司馬珂笑道:“一言為定!”
王悅終究是老成一些,聽得司馬珂這般說,隱隱有點感覺不對,卻終究什么也沒說,也隨聲附和。
一時間,大堂之內的氣氛,變得愈發融洽起來。
三人一直聊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司馬珂這才起身告辭而去。
王悅和王恬兩人恭恭敬敬的送別司馬珂離去之后,回到大堂之內。
王悅眉頭微微一蹙,道:“看來西陽王此番西征之后,便要北伐了,又恐諸世家極力反對,此番登門造訪,便是期望王家能對其鼎力支持。”
王恬不以為然的說道:“北伐中原,乃大義之舉,我等瑯琊王氏,既為高門,理應鼎力支持才是,有何不可?”
王悅微微嘆了口氣,苦笑道:“如今西陽王之聲望,如日中天,朝中大臣,自然擔心其過于強橫,難以制衡。如若其再北伐,必然極力反對。先君在時,我等北方僑姓高門,原本同進共退,如今若我等支持西陽王,恐怕必然被其他北面高門所詬病。”
正討論之間,卻聽得一聲嬌脆的聲音響起:“西陽王殿下,未及弱冠,便心懷大志,以解救北面千萬蒼生為己任,而我等南遷士族,卻不思衣冠南渡之恥,反而要極力阻擋,算得甚么高門?”
兩人一愣,抬頭看時,卻見得王曦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進來,不禁臉色一紅,尷尬的笑道:“慧君何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