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損三百多的敢死先登。雖然說一兵一卒都彌足珍貴,但是以三百多的羯人精銳,去賭這場大勝,還是值得的。
而姚弋仲和李農兩人,也是推演到這一點,確認此戰的風險可控,才沒有激烈的反對。
………………
夜近三更。
此時已是農歷二月二十,天空之中圓月早已缺了一個口子,但是仍舊比較明亮,正適合夜襲。
寒風瑟瑟,空氣之中渲染著一股肅殺之氣。
羯人大營之內燈火通明。
石斌手按長劍,站在大帳營之前,仰望著蒼穹,凝立不動,。
在他身后,數以萬計的羯人步騎正陣列嚴明,肅然而立,隨時等待他的號令。
而在他的身側,三百余名羯人敢死先登披堅執銳,蓄勢待發,殺氣騰騰。
這些敢死先登都是各軍之中最精銳的百戰老兵,不但武勇過人,而且廝殺經驗極其豐富,都是能以一當十的狠人。每個人身上都披著厚重的黑色鎧甲,腰懸環首刀,背負五石大弩,光這一身裝備就達五六十斤,但是眾人卻似乎是輕裝上陣,顯得十分的矯健。而更為可怕的是,他們的眼中都閃爍出要吃人一般的兇狠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如同一群野獸一般。
三更的梆聲響起。
石斌刷的拔劍而出,低聲吼道:“敢死先登,出發!”
嘿~
三百余名精銳的羯人敢死先登,在一名校尉的率領之下,立即向東燕城東門涌去,步子雖快,腳下卻很輕,只發出一陣輕微的沙沙的聲音。
眾羯人敢死先登全身都是黑盔黑甲,如同一片烏云般涌到東北角的,借著夜色的掩護,站在城樓上根本看不清。
很快,眾羯人敢死先登便全部鉆入了排水道之中,兩個人一組,低著頭,貓著腰,魚貫而進。行了十數步遠,那前頭的先登校尉便從掏出一根大鐵棒,將那銹壞的鐵柵欄用力一撬,便撬下一大塊來,隨后連撬幾下,那鐵柵欄便直接被撬倒在地,濺起一小片水花。
眾羯人不顧臟臭,又繼續向前行,依舊將第二道鐵柵欄撬倒在水里,前面便再無阻隔,遠遠的可見到那排水道的出口,那邊一片靜寂。
很快,眾羯人便奔到了排水道的出口,一名精悍的羯人率先一躍而出,站在出口的岸邊上,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得四周并無異常,這才回頭對排水道里的羯人一揮手。
隨后,三百多羯人敢死先登,相繼從排水道中躍出,然后在岸邊迅速列隊。
此時,若從稍遠處望去,可見得一群漆黑的人影在那排水道的岸邊集結,如同一群鬼怪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羯人敢死先登迅速列隊之后,然后趁著夜色,便飛速的往前面的街道涌去,撲向東門城門。
街道上一片靜寂,沒有半個人影,也沒有半點聲音,因為司馬珂早已將城中的居民全部遷移到了滎陽郡一帶,其實整個東燕城就是晉軍的大軍營而已。
街道不過五六十米長,眾人一陣狂奔,很快便到了街道的出口附近。
就在此時,前頭突然亮起了一片通紅的火光,凌亂了眾羯人先登的眼睛,那領頭的羯人校尉急忙喝了聲“?!保澈蟮聂扇藢⑹垦杆俚耐A讼聛?。
那羯人校尉眨了眨眼睛,適應了一下前面突然冒出的明亮的火光之后,抬頭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頭頓時涼了半截。
只見前頭,突然涌現出了數百的晉軍甲士。前頭的晉軍以一人多高的大鐵盾搭成一座銅墻鐵壁,頂上也搭起了天棚,從那盾牌的頂部凹處之間,又伸出了一枝枝鋒利的透甲矛刃,閃爍著幽冷的光芒。眾晉軍完全將街道口堵得水泄不通,根本無法通過。
那羯人校尉嘶聲吼道:“中計了,原路退回!”
眾羯人敢死先登都是訓練有素的悍卒,立即后軍變成前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