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西堂的大門,司馬無忌和張桓兩人,一左一右,跟著走了出來,陪同他一起朝端門走去。
下了太極西堂前的臺階,司馬珂見得四處無人,便停下了腳步。司馬無忌和張桓兩人知道司馬珂有話說,也停住了腳步,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司馬珂望著張桓,眼中閃現出一絲怒色,沉聲道:“大長秋,陛下若再服用五石散,若有個三長兩短,第一個小命不保的就是你,還望慎之!不要再讓孤聽到你偷偷給陛下帶五石散的消息,否則孤必不饒你。”
張桓神色變得尷尬了起來,急忙解釋道:“陛下非得讓下官出宮尋覓五石散,圣命難違,下官也是迫不得已,還請殿下恕罪……”
司馬珂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事實上張桓完全只會討司馬衍的歡心,并無主見,多說無益,他也只能恐嚇一下而已。
到了端門門口,司馬珂讓張桓回去,卻讓司馬無忌送他到南掖門。
司馬珂微微的嘆了口氣,對司馬無忌道:“五石散服用成癮,陛下若要戒此丹,還須徹底斷絕其來源方可。你須遣兵馬出城,四處搜查,凡煉丹者一律驅逐出建康一帶。若有敢賣五石散入宮者,一律問斬!此事雖然過于激烈,但是事關江山社稷,還請王兄妥善處置。”
司馬無忌當然明白這其中的要害關系,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終究是什么也沒說,只是恭聲道:“愚兄必當全力而為。”
司馬珂心頭又嘆了口氣。
他知道司馬無忌的難處,整個建康城的士族都是服五石散成風,既然市場有需求,就一定有人去煉制,如何杜絕得了?
而且五石散一旦成癮很難戒掉,雖然司馬衍今天一時激動是答應了司馬珂戒五石散,但是是否能持之以恒,也很難說。一旦司馬衍再次強烈要求服用五石散,不是司馬無忌能夠阻擋的。
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他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
蔡謨府上。
大堂之內,蔡謨端坐正中,諸葛恢等北方士族的主要官員正滿臉郁悶之色的跪坐在兩旁,其中還有滿臉傷痕的司馬勛。
眾北方士族原本想給司馬珂個下馬威,打壓一下司馬珂的氣勢,沒想到卻被司馬珂和司馬衍聯合起來,打了個落花流水,一敗涂地。
眾人皆是一臉的垂頭喪氣的表情,整個大堂之內彌漫著一股陰霾之氣。
天子司馬衍在名義上是至高無上的,又有了手握重兵的司馬珂的支持,再加上南方士族的支持,眾北方士族就算聯合起來,也毫無還手之力。
無論是從大義,還是從實力,諸北方士族都完全落于下風。就連好不容易扶持起來的司馬勛,也被司馬珂和司馬衍三下兩下就廢了七成的武功。這還是司馬衍念其是宗室,又愛惜他的武勇,才給他保留了龍驤將軍的官職和城門五校的兵馬。
就在眾人一陣絕望之際,唯獨丟了官職的蔡謨卻是滿臉的云淡風輕,自斟自酌,吃著酒菜,似乎并沒有因為這次失利而帶來任何的失意。
終于,諸葛恢忍不住了,問道:“明公此般鎮定,莫非已有良策?”
蔡謨笑了笑,將樽中酒一飲而盡,這才微微的嘆了口氣,緩聲說道:“我等此番終究是太急了點,被司馬珂小兒打了個反擊,但是大局尚未輸也。”
諸葛恢疑惑的問道:“如今司馬無忌與褚裒兩人掌控王室六軍及羽林郎和虎賁,司馬珂又以重兵移鎮京口,朝堂之上又換上一批其心腹之臣,此局何以解之?”
蔡謨淡淡的說道:“解局便在瑯琊王身上,我等只需韜光養晦,靜等時機即可。”
諸葛恢一點就通,隨即又搖了搖頭,道:“我聽聞天子已采納司馬珂的勸導,不再服用五石散,且有解毒之方,此事恐怕……”
蔡謨冷聲笑道:“但凡服用五石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