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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
東門之戰結束之后。司馬珂便將近二十萬的漢人,全部遷往漳河以東,為他們搭建臨時木棚、帳篷等,暫時安置。
畢竟,鄴城被破,也就是兩三個月的事情,他們遲早還是要回歸鄴城。否則的話,鄴城就算被打下來,殺光了羯人,難道讓那些雜胡為主不成。
幸得此時天氣尚熱,漢人們只要有個遮蔽之處,有飯食填飽肚子,卻也心滿意足了。尤其得知他們還能再回歸鄴城,就更加感恩戴德。除了老弱病殘和婦女兒童,其他人大都充當了晉軍的輔兵,協助割麥、搬運糧草輜重、搭建營盤等。就算是那些士族,也沒敢閑著,紛紛自告奮勇,協助晉軍做一些安撫、協調、賬目等事務
而鄴城的守將張貉,便一直龜縮在鄴城之內不出。城內少了近二十萬的漢人,又被斬殺了四萬多的羯人精悍士卒。鄴城之內的糧食消耗一下少了將近一半,暫時還夠維持兩三個月,所以張貉暫時也不急。
趕走了近二十萬的漢人之后,城內十余萬的雜胡,也成了張貉的眼中釘。因為這些人也占了鄴城余下人口的三成有多。
如果去掉這十余萬的雜胡,鄴城之內的糧草,足足可支撐到年底。
要知道漳河也好,白溝也好,一旦到了農歷九月份,就逐漸進入了枯水期,大船就進不來了,則司馬珂的糧草運輸就成了大問題。光靠陸路運輸的話,若是支撐他那幾萬兵馬勉強還是夠的,如今又加了近二十萬張嘴,就算割了東面的麥子,也未必能支撐到年底。
鄴城城高墻厚,又有寬廣的護城河連著漳河,護城河上只有石橋相通。晉軍想要強攻幾乎不可能,終究是比消耗,誰消耗頂不住,誰就得敗北。
所以對于張貉來說,這十余萬的雜胡的糧草減負,勢在必行,關系到鄴城的生死存亡。
只是,這十幾萬的雜胡如鮮卑、氐、匈奴人、羌人,個個都是游牧民族出身,喜歡好勇斗狠,男人們隨身都是帶著刀的,不像漢人那么好說話。一旦出了甚么動靜,這些雜胡就抱團搞事,拼個你死我活。所以張貉也有點投鼠忌器,一直沒敢動手。
最后,張貉決定先各個擊破,從人數最少的羌人下手。畢竟羌人的主力已被姚弋仲帶走,如今城中的羌人不過兩萬多人婦孺和老弱病殘,處理起來動靜小一點。
然而,就在張貉正在處心積慮的計劃著解決城內的雜胡,以便鄴城守得更久一點,可以拖到援軍的到來。卻被從襄國傳來的消息,徹底改變了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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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東門大營,司馬珂中軍大帳。
司馬珂端坐在大帳正中,鄧遐、陸納、王猛、庾翼等人,則跪坐于兩旁。眾人正在討論的,還是糧草的問題。
司馬珂當然知道,歷史上的桓溫第三次北伐,在枋頭之戰大敗,就是因為進入了枯水期之后,江南的糧草運不進來,導致糧草無以為繼,才不得不撤回黃河以南的。如今已經到了農歷八月,又增加了近二十萬張嘴,糧草消耗量更大。雖然可以將漳河東面的麥地割麥就食,可以緩解一部分壓力,但是終究是要提早多儲備糧草。
按照司馬珂的意思,所有的運輸船只,船歇人不歇,日夜兼程,趁著漳河和白溝的水位沒有落下去之前,多運輸糧草,有備無患。
眾人商議完畢之后,剛剛走出大帳,王輝便急匆匆的奔了進來,對司馬珂如此這般說了一通,然后遞上一封火漆密信。
原來,晉軍的斥候,在巡視的時候,抓到了一個年長的羯人,從他身上搜下這封書信來。眾斥候見得此人看起來不一般,像是羯人的大戶人家管事,不敢怠慢,將那人扣下之后,當即派人傳報司馬珂,并呈遞這封書信。
司馬珂將那封火漆密信拆了開來,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后,遞給身旁的王猛,笑道:“張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