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遙山前殿。
以傅冬至為首的青遙金丹悉數到場,金丹以下只有李安閑和小蚌女。
李安閑拱手行禮:“見過各位師叔。”
他的眉頭扭成了一個疙瘩,心底泛起層層憂慮。
前殿是議事的地方,輕易不會開啟,他入門兩年多,還是頭一回進前殿。
白禾姬也禮貌地施禮:“見過各位真人。”
傅冬至擺擺手:“不必多禮!”他手掌一翻,亮出個握在掌心里的透明珠子。
李安閑脫口而出:“留影珠?”
一只微涼的小手牽住他的大手:“不,是蜃珠!”
李安閑驚詫扭頭:“蜃珠是什么?”
東方鷺道:“這是蜃族的獨有手段,留影珠其實就是仿制蜃珠而來。”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小蚌女。
白禾姬神情凝重:“敢問真人,這枚蜃珠從何而來?”
傅冬至道:“這是一個無名散修送來的,那人事先服下了劇毒,珠子送到青遙,便劇毒攻心而死。”
知情的神情嚴肅,不知情的全都大吃一驚。
傅冬至將一道法力透入蜃珠,珠上立刻浮現一幅畫面,那是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大道,一群踏青的男女歡聲笑語,迎面而來。
畫面突然分成兩半,左右兩邊完全一致,然而片刻之后,左邊一切正常,右邊的人卻都變成各種丑陋兇悍的怪物。
一群男女驚慌失措,四散奔逃,除了形象不同,兩個屏幕上的景象沒有任何區別。
左邊只有一人遲疑呆立,右邊也是一只妖怪。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抽弓搭箭,一口氣射殺所有妖怪。
可實際上,卻是他親手射殺所有同伴,當最后一人死于箭下,所有人恢人形。
強弓脫手落地,那人雙膝跪地,仰天嘶吼,拔出最后一支箭,刺入自己的胸膛,倒在一位早已氣絕的姑娘身邊。
“吆喝,還挺癡情!”一個清朗而輕佻的聲音出現,“死了才好,省得將來反目成仇。”
“畜生!”李安閑雙眼冒火,恨不得沖進畫面,將那人碎尸萬段。
白禾姬精致的小臉因憤怒而扭曲,眼底卻隱含幾分忌憚。
畫面沿著道路一直向前,迎面碰上一對祖孫,爺爺突然化身妖怪,嚇得小孫子失足落水,痛失愛孫的老人悲痛欲絕,投水而亡。
視線中又出現一隊鏢車,幻境中一群妖怪圍了上來,眾人拔出兵器奮勇拼殺,僅有的修士一把靈符撒出去,頓時烈焰熊熊,燒死一群妖怪。
可實際上,所有鏢師都是和自己人拼命,那個仙師燒死的也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群鏢師。
最后,那個仙師幻化而成的妖怪,被一位瀕死的鏢師斬于刀下。
就這樣,蜃妖走一路殺一路,但凡與路人相遇,不論男女老少,全部慘死當場,鮮血染紅了黃土,直到畫面中出現一座城池才停下腳步。
城門外,值守的官兵突然抽出刀劍,瘋狂砍殺進城的百姓。
畫面定格,城門上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東巖郡!
那個聲音再次出現:“把蜃女送來,否則,我屠了這座城!”
留影結束,所有人的心中都無比壓抑,就像壓著一塊巨石。
李安閑的呼吸都快停滯了,東巖郡城是旭州僅次于青遙的第二大城市,居民不下二十萬。
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瘋狂,才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舉動?
小蚌女死死咬住嘴唇,眼中透出無盡的凄涼:“掌門真人……”
傅冬至揮手打斷,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白姑娘,此事與你有關,卻不是你的責任,若是哪個妖怪殺人,都要算到不相干的同族身上,那成什么了?”
小蚌女緊緊攥住李安閑的手:“他要的是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