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許久,小聲道:“恐、恐怕不能,我當時害怕,又沒有伺候過二位娘娘,的確是沒法分出來。”
她停頓了片刻,小聲道:“……辜負您了。”
韓東文揮了揮手:“沒事,沒事,辦法總比困難多。”
他正要再說什么,忽然發現一旁燒的水已經開了,喜笑顏開:“來,小紅豆,今天你可是幫了我大忙,咱們來……”
他站起身來要去提水壺,小紅豆嚇了一跳,連忙幾步趕將過去:“您、您快回去歇著,我來吧,您身子本就不好了……”
韓東文揮了揮手:“哎,怎么就不好了,況且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只要四下無人,你就不要那么拘束,我昨日叫鐘禮林差人送來了金絲雀芽,一會兒再叫人送些茶點來,咱們喝茶吧。”
茶。
又是茶。
小紅豆方才并未講自己錢不夠買那餅好茶,只能將玉牌押在茶樓的事,只想著不知能不能找米娘娘,或者其他相熟的宮女接濟一些。
她卻從未想過以此邀功求賞,找韓東文要錢的。
在她的想法里,這買茶錢不夠,卻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事。
偏偏此刻韓東文卻又提到了這茶。
滾水倒進了茶壺,金絲雀芽的香氣伴著升騰的水霧飄散開來。
不知道為什么,這霧似乎蒙上了她的眼睛。
熟悉的鼻頭發酸。
不行,這畢竟是在殿下面前,要忍啊。
一定有辦法,借錢也好,要把爹爹給的玉牌拿回來。
要不然,身上就再沒有家里的東西了。
要不然……
身上就再沒有家里……
霧氣在眼前彌漫,她終究是沒有忍住。
就算死死咬住了嘴唇,閉上了眼睛,豆大的淚水仍是從她的眼角吧嗒吧嗒地滴了下來。
“來,小紅豆,你愛吃哪種……小紅豆?”
韓東文正張羅著要叫人送茶點來,轉過身才看到,小紅豆已經站在原地,哭成了一個淚人。
聽見韓東文叫自己,她連忙抬起袖子遮住眼睛,泣不成聲地說:“啊,殿、殿下,您、您不要……”
“我、奴婢是……”
“不是……”
一句話說得破碎,韓東文張了張口,最終仍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他猶豫了片刻,輕輕抬起手來,拍了拍小紅的背:“別著急,慢慢說。”
語氣如同唇前落著一片羽毛,小心得不能更輕聲:“咱們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說?”
小紅豆啜泣了許久,方才克制住自己,囁嚅著講了那茶餅與玉牌的事情。
“所、所以,我要怎么辦好呢……”
眼淚停下了,她這才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想到自己哭成那樣,此刻卻是臉都紅了。
韓東文先是愣了片刻,接著不由得笑出聲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開心極了,小紅豆又氣又急,也不敢大聲:“您、您別笑我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就這等事情,那再簡單不過!”
韓東文大手一揮:“不過一餅茶葉罷了,你是跟在我旁邊的,以后可不能再為這種事就掉眼淚。”
小紅豆抿著嘴唇望著韓東文,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眼睛一亮:“您、您說跟在您旁邊……”
“額,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
小紅豆連忙搖頭:“不不,我想到一件事,就算我不知道是誰想懷上殿下的骨肉,但肯定不是池妃娘娘!”
跟在他旁邊……
那就是殿下親近的妃子,眼下殿下親近的妃子,便只有兩位!
池涵清,江可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