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李宰問。
澹臺溟搖了搖頭:“不清楚,神主教會和大公的矛盾越來越激化了,官員內部的清洗也很頻繁,傷部的不少人就是在清洗中被剔除的。”
“那還好。”
李宰點了點頭——折損了人手當然不好,但是如果是在內部斗爭中被剔除,就不一定是因為暴露,或許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單純的站錯隊了而已。
“總司大人是否知道了?”
澹臺溟沒說話,李宰便明白了——澹臺復自然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他看了看周圍,瞄到那張大弓:“這是為總司大人準備的?”
“啊,是。”
澹臺溟從思考中回過神來,輕輕點頭:“但愿這次他能滿意吧。”
二人沉默了少頃,李宰正要再開口說些什么,澹臺溟卻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手掌。
“啪,啪,啪。”
拍掌的聲音不大,但這校場中的氣氛本就是如此的緊張、凝重,突然出現這一聲,幾乎每個士兵的耳朵肌肉都顫了一顫,雖然仍是目不轉睛,卻都往澹臺溟的方向留了神。
“第三排,西起第四列。”
澹臺溟用并不大的聲音開口。
他點到的那個士兵眉頭皺了皺,握著劍柄的手悄悄用力了些。
察覺到了士兵的反應,澹臺溟的嘴角略微露出一絲笑容,他伸出右手,將手掌捏做二指劍勢,指向方才點名的士兵。
“您留一手。”
李宰出聲。
澹臺溟笑著點了點頭,指向士兵的手臂伸得筆直,忽然眼睛里閃過一絲冷光,手勢往地面方向一指:
“落!”
幾乎同時,一聲沉重的低鳴從那士兵的頭頂傳來,他還未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情況,忽然整個人身形一個趔趄,站立不穩趴在地上。
他的身體仿佛被一柄看不見的巨錘自上而下擂中,一聲悶響傳來,地面的青磚兀自炸開幾道裂痕。
李宰嘆了口氣。
澹臺溟的表情并未有什么波動,只是緩緩將手指重新指向下一個士兵,開口道:
“第五排第一列。”
他停頓了片刻,同樣低念一句:
“落!”
一模一樣地、讓人摸不到頭腦地,那被點中的士兵被看不見的大錘砸倒在地,雖然這次的士兵抽出了刀劍,卻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去刺。
“您這樣不對。”
李宰咳嗽一聲:“這種級別的刺殺,恐怕就是西亞公國官方的動作了,他們……”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了看校場上的士兵:“他們要應付的,只是神主教會的狂熱分子,確保沒有這種狂熱分子危害到殿下的安全。”
澹臺溟輕輕點頭,忽然開口道:“那若是西亞公國官方要動殿下呢?”
李宰嘆了口氣:“那您和我就該動了。”
“我?”
澹臺溟有些意外。
“您自己說的,和我同級嘛。”李宰露出了一個笑容。
澹臺溟頓時頗為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哈哈幾聲,轉過身從欄桿旁邊離開,李宰心里頓時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