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今夜大醉?”
“正是。”
星舟之上的一間艙房中,鐘禮林與三位部尉正坐在桌前商談。
按照原定的計劃,今日殿下將會到達幽州,星舟將落于幽州州府,幽州的三司官員及百姓已經翹首以盼等候排練了頗有一段時間了。
韓東文應在幽州州府埠城接受當地官員的跪拜與獻貢,感受這太平盛世,官民魚水和諧之情。
但方才小紅豆傳來的殿下口諭,則是“頭疼的要死,莫煩老子。”
池涵清的醒酒藥雖然當時醒的很快,但到頭來酒勁仍舊還是會上頭來,叫人難受的。
段青竹與李宰有些尷尬地對坐飲茶,這種事情誰都沒辦法,恐怕眼下只能停靠幽州,等殿下酒醒了。
“說到底,為何一定要安排殿下視察幽州呢?”
鐘禮林撇了撇嘴。
段、李二人不言,反倒是坐在一旁拿著個蘋果的小孩兒柳承笑了起來:“閣監大人,幽州乃是自皇都泗楊到西亞公國路線上最為太平富庶之地,若是要視察,當然便要視察幽州,不然若是殿下看到些民生凋敝的陋景,那便是我們做的不對了。”
聽了柳承這番荒謬言論,鐘禮林的眉頭皺了皺,終究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說什么。
在座的都不是小孩子,自然能想象得出幽州此時是怎樣一番等待韓東文檢閱的市容市貌,鐘禮林嘆了口氣,只能把眼神投向舷窗外的一片無垠天空,聊以慰藉。
“那是……?”
他忽然在視野中看到一個有些不確定的身影,張口喃喃道:“是殿下?”
自然是殿下。
韓東文抓著自己的褲帶,頗有些狼狽地逃竄而來,手里抱著禮袍外套,簡直如同逃命一般。
“有刺客?!”
鐘禮林一聲驚呼,旁邊的李宰聞言,眼神里竄過一絲冰冷的兇光,整個人幾乎要彈起來似的弓起了腰。
少頃,李宰渾身上下的殺氣卻頓時消弭了,他苦笑一下靠回座椅靠背:“你好好看看,那不是茵妃娘娘?”
鐘禮林定神看去,才發現追在韓東文身后的正是江可茵和兩個宮女,那兩個宮女身手顯然不差,雖然沉默寡言,卻步伐飛快,眼看就要將韓東文擒拿下來!
“護駕啊我去!”
韓東文大喊一聲,李宰有些無奈地坐正,右手輕輕一抬,一道青金色光芒閃過,他的華光分身執劍上前攔住了兩個宮女和江可茵。
眼看危機解除,韓東文頓時停下腳步,靠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朝著江可茵笑出聲來。
“拜見殿下。”
李宰先朝著韓東文鞠了個躬,又轉身面向江可茵:“見過茵妃娘娘。”
江可茵一臉陰沉緩緩走上前來,鐘禮林等人看得有些傻眼,不明白這是哪一出。
“茵、茵妃娘娘,您這是……”
有人開口提問。
江可茵像是平復自己的怒意一般,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再睜開眼時已是眉開眼笑,滿目桃花了。
“諸位大人費心了,本宮不過是與殿下玩笑一二,殿下?”
她看向韓東文,后者立馬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玩笑,玩笑,玩笑今日也開的夠多了,茵妃暫且回去歇息吧!”
還要從不久前說起。
“你無恥!”
江可茵罵完,韓東文狡辯道:“分明是你霸王硬上弓,如何能怪我的?”
她有些氣急,心里不知為何多了一絲莫名的怒意。
自己為了江家大業,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才進宮為妃,忍受著這個傻的冒泡的昏君一次又一次地染指,為的不過就是能夠去父留子,給江家帶來大義穩住陣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