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鴉雀無聲。
真正嚴肅的場合,并非嚴懲違令者,而是杜絕了一切違令的可能!
韓東文站在星舟臺階之上,負手而立。
“臣涼州法司司州馬凱,拜見殿下!”
臺階之下,那司州極為標準地趴在地上,額頭觸地,雙手放在頭前,他的聲音有些略微地顫抖,但身體則是自始至終一動也不敢動。
這長長的臺階,便是殿下、陛下的含義。
為人臣者,是不能直接與天子對話的,更不可直接稱呼天子,必須要由伺候天子的親侍代為轉達,這在臺下的親侍,才是真正的“陛下”。
而隨著禮的演變,即使省去了這臺下的親侍,臣下也應當稱呼陛下,以示尊敬。
有這長長的階梯在此,太后要不要他以國君自居,又有什么區別?
他始終是這一方國土的王,始終是他們需要仰望的對象。
韓東文看著腳下方向的司州,忽然覺得有些滑稽,這人當真是那天在寒英宗內門吆五喝六的那位司州?
他再瞧向下方廣場,除了那些被迫一動不動的玩家之外,跪在地上的還有扮作包工的官兵,以及原本的包工坤叔等人。
韓東文左右瞧了瞧,確認沒有看見二邊他們的蹤影,這才放心了下來。
“怡紅樓是朕的心血之作,假以時日,此樓可代表一方長治久安,如今怡紅樓已建成,你們做的好啊。”
他的聲音不大,但面前已經配上了靈聲盤,頓時整個廣場上都回蕩起韓東文的聲音。
“舉國之下,這是首座竣工之樓,上下工程人等均將封賞,宣吧。”
韓東文示意了一下,臺下的司州馬凱這才平身站起,深鞠一躬,朗聲道:“涼州寒英宗宗主楊開,受賞——!”
寒英宗的那位宗主,此時便也從場邊快步走出,撲通一下納頭便拜倒在臺階下方,大聲喊道:“草民楊開,拜見殿下!”
他顯然比那位司州要緊張得多,韓東文想起此人那日在藏經樓中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
“宗主楊開,代寒英宗受賞御米三百擔,貢布一百五十匹,宗內弟子保薦三司五人,跪謝圣恩!”
楊開本已經是跪著了,聽完更是將額頭貼到地上,雙手拜在頭前,大聲道:“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韓東文卻皺了皺眉,嚴肅道:“這廣場上近百包工,可都能受著這賞,都有得分的?”
這……
他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上,每個人都聽得真切。
玩家們這才反應了過來:“我去,那個什么狗屁宗主,把我們的賞領了?”
拳頭,硬起來了!
但此處如此戒備森嚴,玩家們是一動也不能動。
“他娘的,這幫當官的就是這樣,現實里是,游戲里更他媽是,百鬼夜行不能等了!”
有人咬緊牙齒竊竊私語,唐小北和夏洛克虎克等人對望一眼,俱是有些憤怒。
“啟稟殿下,場內包工為我宗外門弟子,草民自當視若己出,賞罰公道!”
楊開沒被允許平身,只得仍舊跪趴在地上大聲回答。
“是嗎?”
不知為何,在楊開聽來,圣上的這一句語氣頗有些冷意,他頓時覺得脊梁上一個激靈,趕忙趴得更低、更恭敬了。
“那好,就在此處頒賞,保薦三司人選也從包工中選出!”
韓東文的一席話,頓時如同炸雷一般震得楊開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