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房門,江可茵便銀牙輕咬地推了韓東文一把,反身關緊了艙房門。
韓東文心里忐忑,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撇撇嘴看著江可茵,不知道她到底瞧出了些什么來。
“我得承認。”
江可茵白了韓東文一眼:“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在這偏僻的地方都有了眼線,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眼線?
韓東文眨了眨眼睛。
“但你若是要保自己手底下的人,恐怕今天你也看到了,憑你這等法子是行不通的。”
江可茵抬手輕輕點著桌面:“我問你,為什么要在這個地方安插人手?”
人手?
韓東文一下子醒悟過來,她指的當然是那個三番五次受自己照顧的工隊長初號機!
只把他稱為眼線、人手,這讓韓東文松了一口氣,還好江可茵并未察覺到人傀的事情——這也難怪,人傀的操控距離本就相對有限,即便厲害如江可茵,恐怕也完全做不到韓東文這樣隔著千里異地登陸。
蹊蹺應當出在那人傀的入髓材料——云珀劍上。
但眼下她看出來的應當只有韓東文在嘗試提拔自己安插的手下,但是手段粗劣罷了。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韓東文佯作震驚道。
江可茵像看傻子似的看了韓東文半晌,這人沉溺后宮那么多年,眼下心血來潮想做點事情,自然沒那個本事滴水不漏,哪里有不被自己發(fā)現(xiàn)的道理?
“有點眼神的人應該都瞧出來了,現(xiàn)在你這番操作就是為了把這怡紅樓讓給此人經(jīng)營,我姑且還能將此包裝成法司的意思,但你要先告訴我,為何如此安排,這天鷹城的眼線又給了你什么樣的線索?”
韓東文故作沉思狀,思考了良久,嘆了口氣:“確實瞞不過你的眼睛,此地……此地的眼線,的確是經(jīng)我手安插在此?!?
“靠什么手段?又是如何與他們聯(lián)絡的?”江可茵眼神亮了起來。
韓東文一皺眉,不快道:“這些事情我怎可能告訴你!若是讓此事曝光,我被澹臺家看得更緊,對你們法司恐怕也沒有什么好處,你的皇后還要不要做?”
江可茵白了一眼,不再說話。
“至于他們眼下已經(jīng)查出了什么,又為何如此安排……”
韓東文踱步走向門前,仿佛下了莫大的決心,緩緩開口道:“只不過是因為我不想如先帝一般,叫后人戳我的脊梁骨罵賣國賊罷了!”
“賣國賊?”
江可茵愣了愣神。
“你們和澹臺家窩里斗成這樣,總不會忘了在國境之外,泗蒙不過夜郎小國一處吧?”
韓東文有些氣憤地轉(zhuǎn)過身來:“眼下寡人舟車勞頓赴往西亞,為何不是那西亞的大公來我泗蒙?不過便是欺壓泗蒙罷了!此番會面,又要簽下多少喪權辱國之條令,又要拱手送出多少泗蒙土地,到時舉國上下百姓罵的可不是你們或者兵司,而是寡人,是寡人?。 ?
他舉起拳頭,砰地砸在了桌上,嚇了江可茵一跳。
屋里安靜了良久。
這相顧無言的沉默終于被江可茵柔聲輕輕地戳破。
“殿下,若是有如此擔憂,可兒倒是有個好消息?!?
似乎竟然像是想要安慰韓東文一般,她換回了那副后宮中的腔調(diào),抬手輕輕拍了拍他近日結實了許多的后背:
“寧蘊已經(jīng)收到其余幾處怡紅樓的報告,各處破壞怡紅樓的人士似乎確非兵司所為,倒卻是查出了疑似西亞教會人員所為的蛛絲馬跡?!?
韓東文并未露出太過疑惑的神色:“所以,你覺得可以用這事作為籌碼,讓這次會談不要有太難看的損失?”
江可茵點了點頭:“正是,先帝的……所為三司都引以為鑒,茲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