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倒有些新鮮,但也并不多見,當韓東文不再那么有精力的時候,疲憊的時候,他只想離江可茵遠一些,再遠一些。
小紅豆呢?
小紅豆很好,她總是聽韓東文說話,也漸漸愿意多說許多,但她知道的、經歷的還是太少。
殿下所說的事情,只要她認定了是對的,便真的會卯足了勁去做,但更多的時候,韓東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對錯與否,自然無法同小紅豆去說。
她可以做他的臂膀,卻沒法掃清眼前的霧霾。
這樣的時候,韓東文才真正明白過來,女人大多如此,她們能治愈男人,能溫暖男人,能關心男人,卻永遠不能指點男人。
這不是她們的活,這事需要男人自己做。
女人可以是港灣,卻做不了燈塔的。
這樣一想,或許男人不光需要女人,偶爾也需要朋友。
李宰當然不是朋友。
但不管怎么說,在原本的卻陰當中,他倒是實實在在為了昏君死在玩家手下的休部部尉。
在韓東文本人看來,命都賠進去了,也算是可歌可泣。
“大人,您的酒。”
李宰的話將韓東文從沉思中抓了回來,他一回神才發現自己的手微微有些斜,杯中的酒險些要灑了點出來。
他笑了笑,再舉了一次杯:“近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近日的事情?”
李宰一面雙手托杯一面有些詫異地問。
“西亞,塔卡。”
韓東文言簡意賅:“如果我說的話都是真的,那么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我個人也不覺得大人有誑語的理由。”
李宰瞇了瞇眼睛,聲音放低了些:“北邊形勢變數應當不大,大人劍指邊境,國兵司勝算不低。而倘若塔卡有何動靜,恐怕會先在海洲發生。”
“海洲?”
韓東文記得的,這是泗蒙東南臨海的一洲,塔卡在此本有不少駐兵商賈,亦不由三司管轄。
用他自己的話來套,海洲可以說是塔卡在泗蒙有實無名的租界了。
“海洲有何變故?”
“目前沒有。”
李宰搖了搖頭:“但許多其他國中的塔卡駐兵,據說都已經開始撤離,更有傳聞塔卡兩位皇子已經幾乎要起兵爭,神皇并無動作,一切都說明大人所言并非有假。”
“果然啊。”
韓東文和李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也并不需要擔心被人另眼相看。
兩個男人坐在一起聊國事,最多被人譏笑不知天高地厚罷了,若是再配上二鍋頭和油炸花生米,他們能聊一整天的世事戰亂,也不會叫人起疑的。
正談話間,忽然有人吵鬧聲從旁響起,韓東文轉頭一看,才發現是個油頭粉面的年輕男人,正扯著嗓子不悅罵道:“只喝茶?這么家酒樓,怎得就只能吃茶了?”
他面前一位小二搓著手賠笑道:“大人,今天唱戲呀,戲班來的時候晚席只放到日落,現在后廚都歇火了,實在沒法子,要不給您上些糕點?”
韓東文一下子失了興趣,這明顯就是典型的小蚱蜢,沒本事在這拿著伙計發火呢。
要是澹臺溟這等人物來了,會有他吃不到的東西不成?
那年輕男人齜牙咧嘴地環視一周,忽然抬手一指:“他們不還吃著呢嗎?”
他指的正是韓東文的位子,韓東文皺了皺眉頭,李宰瞧見了,便嘆了口氣,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