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頭。
那聲音停頓了片刻,又開口道:
“展公子年紀輕輕,見多識廣,可謂難得啊。”
說話的自然是韓東文,他開口的時候,展玉懷的背上幾乎立刻滲出了汗來。
“大人,展某不過是個唱戲的,見識短淺,當不起您的謬贊?!?
他自然聽得出來,對方說的是自己下意識察覺出百相虛容的反應,只得如此回答:
“若是今日展某愚昧唐突出手,壞了大人的安排,還請大人容展某賠個不是,望您大人有大量,在下定然……”
“唱戲的,卻知道這等機密?”
韓東文背著手,站在展玉懷身后:“兵司之秘,卻叫你一個戲班的班主知道了,此事若是上報上去,不知會如何解釋???”
展玉懷咬緊了牙齒,低聲道:“想必展某與閣下之間有些誤會了,二位并非尋常之輩,我們小小一個戲班應當并未有此榮幸與閣下打過交道,若是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還請閣下直言,展某必定全力相幫?!?
對方是何等的實力,有必要如此威脅自己一個小小的戲班班主?
展玉懷立馬明白自己一個大意叫人握住了把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韓東文沉默了片刻,只開口道:“那對父女今日便留宿延慶樓吧,世道紛亂,總還是有人照看的好?!?
他這句話讓展玉懷登時如獲大赦一般松了口氣,連連點頭:“大人放心,我們延慶樓一定按上賓招待那二位貴……”
話沒說完,他便感覺到周圍氣氛一下子輕松了許多,仿佛有什么重擔從肩膀上卸下了似的,再回頭看時,才發現這小小的茶水間里,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貴人。”
展玉懷喃喃說完,端起手邊剛沖好的寧神湯,咬了咬嘴唇走回了大廳。
小紅豆剛給爹爹腿上敷了些隨身的合創藥,張登高雖然沒能下手,但展玉懷打飛張登高接住顧云哲時,仍舊還是在腿上略有些磕碰。
眼下她已經處理完了,帶著既焦心又難過的神色給爹爹把藥敷罷,瞧見展玉懷過來,便連忙站起身來,微微鞠躬道:
“少班主,我們父女二人已經定了前面的酒棧休息,今天就不好再多叨擾貴班的生意了,他日若有機會,一定涌泉相報?!?
展玉懷一下子慌了:“不、不能走!”
“?。俊毙〖t豆一愣。
展玉懷意識到自己失態,輕輕咳嗽兩聲:“咳,這個,今日這般喧鬧畢竟是在我延慶樓的門面上,保不齊會有法司前來查問,我是希望二位能將就留宿在延慶樓一晚,若有法司需要配合調查,也不至于尋不到人?!?
“可是……”
小紅豆剛要說些什么,展玉懷立馬打斷了她的話:“姑娘放心,食宿全包在延慶樓上,還請二位務必賞這個臉面!”
他說的很急,嚇了小紅豆與顧云哲一跳。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泗楊外面的人咋咋呼呼的,小紅豆幾乎要覺得腦袋疼,或許宮里的日子過的還能更簡單些。
父女二人與展玉懷在大堂客套著,不遠處的樓外,站在李宰身后的韓東文默默看著延慶樓中的模樣,若有所思。
“今日二人,你有什么看法?”
韓東文摸著下巴問,李宰思索片刻答道:“都是小角色,若在兵司當中,恐怕也不過任騎將的位置,算是頂頭了?!?
聽了如此評價,韓東文只嘆了口氣。
“大人在想什么?”李宰問。
韓東文也不看他,目光仍舊望著延慶樓中的展玉懷:“澹臺溟養這么一個戲班子,不知道是有什么原因呢?!?
“養戲班子?”
李宰有些奇怪:“若是有澹臺大人的關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