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
殿下在想什么?
從最開始驚訝于殿下竟然在思考,到現在,他們自己都未發覺自己正在揣測殿下的心思,并漸漸也將殿下的想法看作可能有價值的灼見。
異人的事,雖然是皇子皋的授意,但畢竟也經由殿下說出,足以成為極好的證明。
“躲的是戰亂……這說不通。”
韓東文睜開眼睛:“這不是撤離,如果我想得沒錯,這是有人牽頭,背后另有所圖。”
文永行聽罷表情似乎并不意外,眼中閃過一絲寬慰,直深吸一口氣:“殿下所言不無道理……在老臣看來,此番——”
“還請老師容學生說完。”
韓東文罕見地打斷了文永行的話,接著說道:“外使躲戰亂,但眼下泗蒙,何亂之有?”
他抬手一直北方:“泗蒙舉大義替友邦平叛,本就是大道之舉,西亞更無打進我泗蒙的道理,莫說是外使,就連泗蒙上下百姓都未按戰時行吏課稅,亂從何來?”
“而他們這幅做派,簡直如同西亞已經打進了泗蒙一般,自然毫無道理!”
韓東文撐著桌子站起身來:“泗蒙出兵布陣白蘭山腳,是否已經昭告諸國,為的是助大公討伐西亞反賊?”
鐘禮林點頭答道:“殿下圣諭,自然已經照辦無誤。”
“那么他們是知道蒂爾達不在西亞的。”
韓東文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西亞的一大半戰力全是這位大公一人,沒了大公,常人定該認為西亞叛軍絕非泗蒙義軍的對手,難道不是如此?”
他抄起折子,用手背猛地一拍,打得紙折嘩嘩作響:“他們本該在這時候來賀寡人,現在卻道戰亂要撤走,只可能是有人渾水摸魚,乘機作亂而為!”
文永行深吸一口氣,起身拱手:“殿下圣明!”
他跑到國金司去談,能談什么?
若真是開港放人那么簡單的事情,哪需要談這么許多,自然是此事背后有所蹊蹺,方才需要仔細斟酌。
現在,無需自己出言相告,殿下已然憑自己看破了這一層。
這個學生的長進長足,實在令老師萬般欣慰。
“人不能放,臨戰之際,撤人就是撇清關系斷交的征兆。”
韓東文重新坐下,語氣可謂斬釘截鐵:
“也絕非所有人突然一下子全都想走,誰牽的頭,就是誰有圖謀,圖謀在此時從撤使開始,妄圖行孤立分化之舉,害我泗蒙!”
“殿下的意思,是冕江商團,或者血港與西亞已經有所勾連?”
鐘禮林也聽明白了過來,急忙問道。
韓東文點了點頭,停頓半晌,又輕輕搖了搖頭:“可能有所勾連,可能想要渾水摸魚,這要再查,但若是此時西亞膽敢主動出擊侵攻白蘭邊境以造亂邊之實,就足以說明西亞已經有所聯盟,到時候我們被打進家門,在開港放人一事上自然落入被動,到時……”
“殿下,有人!”
韓東文說到一半,原本聽得入神的鐘禮林忽然猛地一抬手,將韓東文護在身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片刻之后,他認出了門外來人,護住韓東文的右手放松地垂下,卸去了防備。
幾乎同時,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殿下,澹臺總司急奏,還請您批閱此折。”
話音未落,李宰的身影已經從太書閣外繞了進來,手里捧著一封黑綢封邊的折子,臉色少見地頗為嚴肅:
“西亞國教騎士團起兵越境,國法司兌部部尉武岳戰死,兵司請批增兵天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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