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到許久不見的云哥從怡紅樓外匆匆忙忙地跑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終于停在楊開身前:
“宗、宗主大人,援兵來了!”
“援兵!”
楊開精神一振,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韓東文,立刻問云哥:“是哪路援兵,你知不知道?”
云哥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復著自己的語氣說道:
“您一定想不到,來的居然是國金司的人!”
國金司!
楊開一下子捏緊了拳頭,站在他身側的韓東文只露出一個從成竹在胸的笑容來:
“如何?弟子怎么會說狂妄魯莽的話呢,宗主不妨組織好這幫新掛名的寒英宗弟子,由弟子帶隊往陣前一探究竟。”
——————
陣前的城墻上,澹臺溟望著身前城下的景象,眉頭皺緊。
西亞教兵不要命一般的攻勢已經幾乎平緩了下來,夜色當中的白蘭山峰上沒了沖鋒的吶喊與火光。
天鷹城外,滿是陰獸與西亞教兵的尸首。
除了這些以外,就只剩下頑強抵抗下來的泗蒙官兵們,他們疲憊而安靜地在原地整備著自己的兵器與物件,似乎已經逐漸習慣了這一片死寂的戰場。
死而不僵的教兵,和發了瘋的陰獸。
這和澹臺溟先前打過的任何一場仗都不相同。
“公孫大人,如何?”
公孫長正的身影已經從陣地回到了城上,他不光是去照顧國法司的官兵,更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不得不細細研究這些教兵是如何不死的。
科研人才的學術好奇心,或許就是如此。
“是法術。”
他言簡意賅地說:“起碼,那些小兵死而不僵,是因為死后不過尸體一具,全靠同一個人的法術操控。”
“法術……”
澹臺溟沉思著,嘗試理解公孫長正所說的話:“你的意思是,這些教兵死了以后,就跟傀儡一樣受人操控?”
“不是傀儡。”
回答澹臺溟的卻不是公孫長正,而是一個稚嫩的,如孩童一般的聲音。
澹臺溟轉過身去,一個小男孩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白色的短書袍,看起來簡直像個書塾里的小書童一般。
“柳承大人,公孫與在下候您多時了。”
澹臺溟微微頷首致意,柳承露出一個天真的笑來:“澹臺大人率部堅守報國,這等風光國金司自然也不好錯過的。”
彼此都不是什么親密好友,寒暄客套一番之后,澹臺溟便很快重新拾起話頭:
“柳大人說不是傀儡,有何見解?”
柳承看了看城外:“我姑且了解了一些情況,叫異人去往城外,做靶子誘導已經死去的教兵,澹臺大人這一策實在不錯。”
他頓了頓,露出一個笑容:“異人,當真不會死的?”
澹臺溟嘆了口氣,靠著城墻抬頭:“今日便知道了,早先兵司試過幾個異人,的確都在第二日奇跡般地再次行走世上,似乎死后僅僅半日,便在次日日出之后重活,實在……太過古怪。”
“快日出了。”
柳承一邊說著,一邊返回澹臺溟身后的桌子上,潛心查看著地形圖。
這三位部尉的狹小指揮間,又再一次變回了沉默。
東方發白。
日光如針一般刺進了雪域的夜空,漆黑如墨的夜變成了寶石一般的淡藍。
天亮。
“操,活了!”
原本空無一人的怡紅樓狹小的客房里,一下子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呼之聲。
那是原本死在城外的玩家,終于又在日出的光芒當中重新獲得了游戲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