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人,這位是?”
用作指揮的主營中,三位部尉壓迫感十足地坐在主位,望向剛進帳中的楊開。
他們原本準備集結異人再做安排,卻聽聞附近的異人全都聚到了寒英宗中,申領物資并掛名入宗,時下覺得蹊蹺,便把宗主楊開請到了陣前大營內。
一同跟來的,卻還有一位其貌不揚的內門弟子,澹臺溟有些疑惑,便如此詢問了楊開。
“稟大人,這是我寒英宗內愚徒顧韓陽,掛名寒英宗的異人弟子事由我姑且交由他來負責。”
楊開微微欠身,讓出自己身側的韓東文。
“見過各位大人!”
韓東文低頭拱手行禮:“各位大人若有一切安排,顧某定會傳至我宗掛名的異人弟子,盡最大努力配合!”
“此處異人都掛名寒英宗?”
澹臺溟皺了皺眉,這件事情聽起來有些敏感,畢竟異人的性質是分到各宗的民兵,全都拜入一個宗門,雖然是掛名,恐怕也……
“哎,澹臺大人,可以理解,畢竟軍中給養是沒考慮過異人的,寒英宗一個小宗門也沒多厚的弟子,取個掛名弟子的名頭收些軍功,可以理解嘛。”
替寒英宗打圓場的毫無懸念是國法司的公孫長正,作為站隊國法司的宗門,他無疑是寒英宗在這三人當中的靠山。
澹臺溟看了公孫長正一眼,也不再多說什么,只輕聲咳嗽一聲,抬手在桌面的地圖上點了點,收回了眾人的注意。
“我軍原本戰略圖的是打進西亞五城,原本并無道理防備對方反撲,倉促之下應戰不占地利,這也是為什么昨日我們有兩司聯軍,卻仍舊讓西亞教兵率先發難的原因。”
“那么,澹臺大人是打算重整守勢?”一旁的柳承問。
澹臺溟搖了搖頭:“不,行軍不可圖一戰之勝而忘記真正的戰國,莫要忘了我們集結在此,本來是為了打進西亞五城,以城為質制降神主教會,助蒂爾達大公平叛的。”
他一指地圖上代表西亞邊境五城的位置:“只有打進五城,泗蒙才有主動布防的道理,若是畏于西亞叛軍眼下看似凌厲的攻勢,只會拖慢我軍的速度!”
“你的意思是西亞人是唬人的?”
公孫長正鼻子輕出一口氣,略微有些不贊同:“若是唬人的,總不至于把武岳大人給唬進去了,我看西亞的攻勢并非虛張聲勢,還是應該嚴陣布防,等待反攻的時機。”
二人看法的矛盾顯然在之前便已經存在了,現在在此處說出來,也算是給柳承和韓東文他們一個前情提要。
公孫長正認為該命官兵部守勢,應對來勢洶洶的教兵,而澹臺溟則認為應當趕上進度反攻入西亞,不能受制于此浪費時機。
“柳大人以為如何?”
澹臺溟側過頭看了看柳承,雖然在名義上澹臺溟具有此處最高的指揮權,但他自然也明白如果沒能說服這另外兩人,光拿軍權去壓,也只不過就是買了個定時炸彈而已。
柳承雙手抱胸,望著桌上的地圖沉思了片刻——他的身高只略微高過桌面一個頭,那副打量地圖的神色配上他的年紀幾乎有些滑稽。
但所有人都知道,笑不得。
這是三司部尉,是欽定援兵,他偏向哪方,眼下就會左右大軍的處境。
柳承看了看地圖,卻沒說要如何行動,反而開口道:
“若是反攻,最快的速度想必就是從天鷹外城直接翻越白蘭山,但不像西亞那般邪術,想必我門前軍須得在白蘭山中扎營,立陣攻城的。”
“沒錯。”澹臺溟點頭。
柳承微微側頭望向公孫長正:“而若是守陣,則就要在兩日內擴張防線,修筑溝壕工事,同樣要花上不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