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
宮女捧著酒壺,蓮步輕搖近前,謙卑而敬重地跪在桌邊,斟出壺中的瓊漿玉液。
那是透明而又帶著琥珀色澤的酒液,沒入杯中,好似一汪可以握在手中的黃金湖。
主位之上,小紅豆卻破例坐在了蒂爾達的身旁,小心地替她分了杯盤中的餐食,直至以叉勺便可入口的程度后,蒂爾達才用左手持餐具將珍饈送入口中。
眾人在望著那新奇的美酒,展太一卻看到了這一幕。
他居然現在才真切地看到,這位西亞的大公竟然沒了一只手。
幸災樂禍之余,他牙齒也咬得死。
為何方才竟然連這都沒有看到?
這位大公的威懾難道如此之強,就算方才站在自己對面,也連觀察她沒了一只手的余力都沒有?
不,一定是太驚訝了,一定是……
“諸位商使,聽寡人一言。”
韓東文的聲音中氣十足地傳來,手中舉起碧玉的酒杯,居高臨下掃視著幾人。
于是所有人停箸,抬頭。
“今日左餐奉酒,并非尋常泗蒙的五谷所釀,而是西亞公國獨產,冰晶紫提的美果伴以泗蒙的釀造工藝混合而作。”
果不其然,那琥珀一般的酒液沒有尋常糧食酒的刺鼻,卻有著一股馥郁的果香。
“泗蒙與西亞正如此酒,西亞的紫提,與泗蒙的釀制缺一不可,今日寡人便以此酒入宴,邀諸位商使見證泗蒙與西亞之友誼長存!”
臺下,最為激動的是那位祖陵國的商使,他身上披著一件質地極其順滑而高檔的皮毛大袍,一眼便知能在泗蒙賣出極高的價格。
他愛酒,光用鼻子就能知道,杯中珍釀一定差不了。
如果這能作為商品?
“殿下,請問這珍釀以何為名?”
韓東文爽朗一笑:“哈,泗蒙的美酒一貫以產地為名,此酒釀于西亞于泗蒙之邊境白蘭山,寡人賜名白蘭地,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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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前。
“老師的意思是,使團不一定想走?”
韓東文望著面前找來的文永行,陷入了沉思。
“的確如此,老臣從來都在思索這冕江商團為何有如此動作,畢竟,鼓動所有人退出泗蒙并沒有肉眼可見的利得。”
文永行微微頷首,看著正準備更衣的韓東文:“此事重大,不得已才……”
“無妨,我一邊更衣一邊聽您說。”
韓東文身后今日服侍更衣的宮女自然不是小紅豆,她現在應當正陪著蒂爾達。
文永行點了點頭,正色道:“殿下上次口諭,命國金司不再退讓挽留冕江商團,逼迫對方盡快上桌相談結束試探,結果正如殿下所料。”
“逼迫……”
韓東文略一思索,差點露出一絲苦笑。
他當時只覺得國金司一下子手中權力太多,單純想在將商團這頭和文殊同唱唱反調,不讓他太過掣肘而已。
沒想到自己這種砸鍋的做派,竟然逼得冕江商團肯談了?
“他們要什么?”
文永行答道:“此番冕江商團牽頭鼓動各大商使離開泗蒙前,曾想以血港之名同泗蒙國金司舉貸金四萬,用以兌付血港未結貨品之款項,金額碩大,又無從憑據,國金司并未貸之。”
“四萬金……”
韓東文不動聲色地在心中算著加減乘除,一碗湯面不過幾個銅板,一匹馬算上馬車,價值約莫一到兩個金元。
百銅為銀,百銀為金。
若是一個銅板按一塊錢算,冕江商團這是要找泗蒙借四個億!
“國金司拒了他,便牽頭鼓動搞些小動作,以戰(zhàn)事相逼趁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