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奧秘時,文永行又為何幫助澹臺復一問到底,讓他不得不搬出皇子皋做掩護?
若他并不站在自己一邊,只是為了泗蒙的利益行動,這番舉動又全無意義——即便韓東文知道了四個商團誰要走,誰要留,又能如何?
他能像邊境一樣,編出一個理由動三司的兵?
他能像面對教會一樣,拿出足夠的蛋糕,讓三司肯為泗蒙樹敵?
文永行看著韓東文,半晌,攤開了雙手。
“殿下自小聰慧,老臣看在眼中,知道殿下或有怠惰之日,卻無蠢笨之時?!?
“殿下之問并不緊要,綱常有言,為人臣者,自當護君,這是為何?”
韓東文看了看文永行:“護君,臣才能繼續(xù)為臣,否則自然有后來者取而代之,朝野百官,君只一人?!?
文永行還沒來得及說話,韓東文又說:“但寡人與泗蒙并不當以此而言,寡人這身衣裳,實在算不上有用,在泗蒙,不是寡人與權于三司,是三司與權于寡人,所以,寡人想不出護君的理由?!?
理由也有,聽話。
但韓東文并不會總是聽話的。
文永行笑了笑:“殿下是否想過,或許泗蒙并不特殊?”
不特殊?
韓東文不解,文永行又緩緩說道:“試問殿下可知,泗蒙萬民,何時最恨殿下,何時又最愛殿下?”
韓東文沉吟片刻道:“恐怕是戰(zhàn)亂禍國之時最恨,安居樂業(yè)之時最愛?!?
文永行搖頭。
“老臣斗膽糾正,其實與殿下所言截然相反?!?
“安居樂業(yè)天下太平之日,所謂天子,所謂國君,在百姓眼中便是稅吏,是抽貢的商府,是抓人的衙役?!?
韓東文眼睛微微睜大:
“而戰(zhàn)亂之時,寡人在他們眼中是救兵,是將士,是艦船弩炮宗門?”
“正是?!?
文永行長嘆一口氣:“故而太平盛世,萬民詰責國君,戰(zhàn)亂之時,他們便才愛戴殿下,個中緣由,殿下想必已知?!?
韓東文沉默了。
半晌,他開口:“太平時分,寡人是在要他們的東西,戰(zhàn)亂之時,寡人是在保他們的命?!?
所以天下太平之時,在百姓樸素的眼中,稅吏官府,都是自己供養(yǎng)著的對象,是利益的對面。
他不笨,文永行如此一點,他便很快明白了過來。
“那么,殿下先前所問,老臣,或干脆是太書閣與三司,干脆是朝野大小官員,他們是護泗蒙,還是護殿下,想必殿下也已知曉。”
韓東文點了點頭。
文永行說的并沒有錯,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并不緊要。
只要韓東文做出的抉擇,能讓自己站在泗蒙的利益一方,護泗蒙,便是護他韓東文。
“三司助殿下奪取五城,可謂鞠躬盡瘁。”
文永行微微低頭,儀態(tài)敬重。
“五城復歸,萬民得利受三司所轄,以殿下之諭長三司之勢,殿下可謂賢明?!?
“此即為君臣。”
厲兵秣馬,奉的是圣旨,打贏了自己能得到好處,打輸了,自然是那宮中昏君引戰(zhàn),荒唐荒唐。
可這與賢明昏庸又有何干,若是韓東文要他澹臺復出兵打塔卡,國兵司還會應允?
這便是臣。
所有人都知道一步棋是好是壞,但那只下棋的手,一定要是他韓東文。
棋輸了,大家都沒算到,挨罵的,也要是他韓東文。
擔這罵名,有了端出下一塊蛋糕的權力,能找得到下一次對弈之局的自由,才會握在韓東文的手中。
“學生明白了?!表n東文開口。
文永行點頭:“殿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