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表情,眼角倒是有幾分真誠的意味。
“國法司撤出海州之后,編制還在不在?”
韓東文也不廢話,直接講起了二人心知肚明最要緊的話題。
江寧蘊立刻答道:
“自從法司撤出海州,海州名義上的管轄便歸給了離部。”
“離部……”
韓東文略微一思索,就想起了瘋瘋癲癲的公孫長正與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公孫雪。
公孫長正提拔靠的是自己的戰力,卻沒有什么靠山,彼時的海州只剩下一個名分,給他自然是情理當中的事。
“血港若是起兵逼境,你覺得國法司是否就有足夠的理由進入海州?”韓東文問江寧蘊。
江寧蘊想了想回答道:“若是處于戰事,進入海洲不難,但是有兩個問題。”
“你說。”
“第一個問題是,血港或許不會起兵,商使一事,殿下最終傷的并非血港商使,而是其他三國使節,此事與其他三國仍在斡旋調查當中,但泗蒙與血港之間,暫時還沒有什么血債深仇。”
“這不是問題。”
韓東文立馬說道:“他們一定會起兵,說第二個問題。”
江寧蘊看了看韓東文,眼里目光有些變動。
揪國法司小辮子占便宜的時候,韓東文的語氣也很堅定,那是因為手里有小辮子。
現在血港的動向泗蒙又左右不了,他憑什么還這么堅定?
“第二個問題則是,如果血港起兵逼境,國法司增兵支援,化解危機之后,國法司要如何留下來。”
江寧蘊說到這里語氣也變得更正式了些:“殿下想必也已經知道了,海州實控人是驚部,驚部實控人是大旗門,若是這一次鐘大人他們安穩,恐怕還不足以逼澹臺復直接壓制楊楚然點頭。”
聽到這里,韓東文猛地轉過頭來盯著江寧蘊,目光銳利了十分:
“別想不該想的事。”
“……是。”
江寧蘊面無表情,只是微微頷首,算作是聽命。
韓東文這才點了點頭,將目光望向遠處:“國兵司也想要重塑驚部,這種沖突之下,是不是只有端掉大旗門這一個法子了?”
江寧蘊沒有說話,算是承認了韓東文的說法。
“可是大旗門端不掉的,除非名正而言順才行。”韓東文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嘀咕了一句。
“殿下,臣聽聞驚部已經在海州逮捕異人治亂,動作很快。”江寧蘊說。
這意思很明顯,大旗門不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在此時鑄錯。
冷淡欽差這種小錯可以,算是給澹臺復的警告。
置欽差于危機之地這種大錯絕不可以,這直接是給澹臺復以口實。
但即便現在已經讓閣監鐘禮林與當紅的侍女蒙受了危險,也只是自領三百大板,遠遠到不了會被連鍋端的程度。
只有一種罪過,是株連九族絕不姑息讓步的。
只有一種罪過,是無人能保百首唾棄的。
叛。
即便大旗門已經在和血港做交易,即便初號機那邊真的能夠拿到證據,仍然不夠。
防患于未然、糾察出的叛,百姓看不到。
文永行問過韓東文,王何以為王。
有民才有王。
海州的土皇帝也一定遵循這個道理。
只有海州的百姓看得到的“叛”,才是最鐵的罪證。
“先在海州重定司州。”韓東文開口說道:“現在海州國法司官職最大的是誰?”
江寧蘊遲疑了片刻,似乎想了起來,答道:
“是原雷州司州,涼州代司州馬凱,這一趟本是做海州見海城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