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們守好港口吧,那邊有休部的部尉在,不會出什么事情,我也會去看的。”
“港口的防守無恙,既是在海州,此事還是驚部處理更好一些。”
楊楚然似乎并不想讓步,雙手短槍向當中一合,并作一柄長槍。
她的槍尖并沒有對著江寧蘊,但也握得很緊。
江寧蘊的眉毛微微上揚了一些,不知何時周身已經揚起了一圈花瓣,如同光帶一般飄揚在身邊。
在如此狂風的高空,花瓣如同在靜風當中一般回轉著。
“我說,不必了。”她輕聲道。
二人在空中對望,黑與紅的衣擺在風中拉扯。
對泗蒙來說,這兩個女人或許是在官場爬的最高的兩位。
泗蒙的一方天下,或許沒有哪個男人敢對她們頤指氣使。
楊楚然看了看江寧蘊,默默抬起手中的長槍,用槍尖橫著擦過自己的肩頭,剃開甲片的鏈繩。
肩甲、胸甲。
她流暢地卸下了自己戴的甲,用長槍挑著,勐地抬手、轉身、吸氣,以極大的力氣朝著港口外的海投擲了出去。
長槍的槍風如同流星一般,將原本穿在楊楚然身上的鎧甲勐地轟碎,勁風卷著甲片飛吹向海的方向。
卸甲自然是尊重,倒也沒那么尊重——意思是并沒有動武以下犯上之意,但作為國兵司的驚部,也不會如此就聽從國法司總司的命令。
她仍要過去,卸甲是表示不會與江寧蘊有沖突,但讓步也僅僅到此為止。
“總司大人,驚部職責所在,還請勿怪。”
楊楚然冷著臉,身子在空中不慢地前行。
靠得越近,她手中的槍就握得越緊,連骨節都有些發白。
不過是總司而已。
況且江寧蘊也不至于和自己起正面沖突……
況且自己也不至于在她面前抵擋不住……
況且自己身后還有大旗門,還有……
江寧蘊嘆了口氣。
楊楚然前行的很快,她與江寧蘊擦肩而過的時候,卻無比清晰地聽見了這聲輕嘆。
“一天。”
江寧蘊的話語剛在楊楚然耳邊響起,她周身那如同靜止一般的花瓣開始回轉起來。
“總司大人,您……!”
楊楚然慍怒的聲音才剛剛說出口,忽然看見江寧蘊身邊的花瓣星羅棋布,如同流轉的星空一般開始回旋、一瞬間竟然讓她看得有一剎的失神。
一天?
什么一天?
恍忽的神色在楊楚然的眼中似乎停留了半秒不到,她迅速地反映了過來,咬緊牙齒抓緊了長槍,用力地搖了搖頭,將那令人炫目的花海模樣甩出自己的腦海。
她再睜眼的時候,卻整個人都愣在了原處。
高空的風依舊寒冷,然而自己面前的江寧蘊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沒了陽光,沒了白云。
夜空不知道何時已經變成了如墨一般的深藍,她有些茫然望向身下的海州城,望向遠處殿下的離宮。
天已經不知在何時入了夜,頭頂已經變成一片星空。
遠處的見海港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等等,燈火?
哪來的燈火?
楊楚然定神一看,才發現見海港那亮起的一片根本不是什么燈火,而是船只在海面上熊熊燃燒而起的成片火光!
本來應當在次日啟程的星月艦隊,已經打過來了!
/105/105050/292600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