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將手里的油燈放到了桌上,左右看看,身子一閃便躲到了屏風后頭,不多時有兩人進了屋子,武馨安將臉探出屏風外頭瞧,見兩名侍女,一個穿粉一個穿黃,粉衣的那個說道,
“聽顧姬的吩咐,再去給那小丫頭灌藥吧……”
黃衣的應道,
“適才出來時,我悄悄問過顧姬身邊的憐秀了,她說再等上兩日,便會想法子將這孩子送走,我們再熬兩日,就不用守著她了……”
“是么?這是要送到哪兒去?”
黃衣的左右瞧了瞧才悄聲應道,
“按說這主子的事兒,我們不應過問,不過我也是好奇,才問了憐秀,憐秀說是主子極喜歡這小丫頭,要養在膝下,不過王府里人多眼雜,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便將小丫頭送到外頭別院里……”
“是么……這小丫頭可愛是可愛,可也不必去偷了人家的來養呀,自己生一個不是比這個強?”
黃衣的又左右瞧瞧,這聲音越發的輕了,連同處一室的武馨安都不得不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只聽她道,
“我是聽前頭府里御醫身邊的小廝說的,說是御醫給顧姬請平安脈的時候,早瞧出來了,她早年傷了身子……不能生……”
“不能生!”
“噓……”
黃衣的伸手緊緊捂了同伴的嘴,
“你這么大聲做甚么,想害死我們兩個么?”
這話音剛落,卻聽得有人在房門前冷冷說道,
“這話倒是無錯,確是會害了你們性命!”
這聲音極是柔媚,正是那日他們在城門處遇到的那裕王府的顧姬,那兩位侍女聞聽此話,立時便如聽見了閻王面前,小鬼開道的鑼聲一般,嚇得膝蓋一軟,人便跪了下去,
“咯咯咯咯……”
寂靜的室內竟是響起了一陣牙關打架的聲音,那兩名侍女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饒……饒命……奴……奴再……再也不敢了!”
那顧姬輕笑一聲,武馨安只見那容貌艷麗的顧姬,半夜里身著一件寢衣,外頭罩了一件披風,亭亭玉立在房門前,臉蛋兒隱在夜色之中,玉色的酥胸卻在燈光之中微微的起伏著,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上前一步,在燈光中露出一張未施粉黛的臉來,即是未施粉黛卻仍是眉目如畫,美如天仙,這樣的姿色,以武馨安見的人當中,只裴赫一人可比了!
這樣的一個絕代美人兒,這么一身穿著,在這深更半夜若是立在男子的房前,那便是柳下惠也要心亂了。
可如今瞧在兩個侍女的眼中,這美貌的侍人便如那索命的惡鬼,追命的羅剎,嚇得是花容失色,嬌柔的身子抖如篩糠一般,叩頭如搗蒜,口里連稱,
“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王姬饒命……饒命!”
那顧姬目光冷冰,笑容卻極是柔媚,沖著二人溫柔一笑道,
“傻孩子,有甚么好怕的,不過疼一下子便過去了……下輩子投胎選個好地方去,最緊要閉上嘴!”
說話間一揮手,從外頭涌進來幾個粗壯的婆子,進來便將二人按翻在地,從背后反背了雙手,有人伸手抓著二人的頭發,狠狠往后拉扯,又用布賭住了嘴。
正當武馨安猜測這是多半要拖了二人下去杖斃之時,卻見那顧姬出手了,一根蓄了長長指甲的食指伸了出來,直直戳向了其中一個的咽喉,這顧姬也不知學的甚么功夫,那食指遇上侍女嬌嫩的皮膚,便如那熱刀入了油脂一般,
“噗嗤……”
一聲,那侍女的咽喉竟是被戳出一個深深的洞來,鮮血立時迸射而出,濺到了顧姬月芽色的寢衣上頭,顧姬神色不變,有一名侍女閃身出來,卻是拿了一個白瓷的海碗,接在那冒血的傷口處,咽喉處的傷口最是致命,這么殺人便如殺雞一般,鮮血飆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