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罷轉(zhuǎn)身將一本奏折扔到了陸炳面前,
“瞧瞧吧,一個個都將銀子往自己兜里放,江南那處一有水患便伸著手向朕要銀子,這陜西、山西等地的稅都收到嘉靖六十年后去了,朕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呢!”
陸炳與裴赫聞聽連忙匍匐在地,以頭叩地,只聽得嘉靖皇帝在上頭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憤怒,雙手連連揮舞著,
“朕還要怎么樣對他們,他們怪朕大權(quán)獨攬,朕就放權(quán)給他們,躲在這宮里一心修道,讓他們一展才華,結(jié)果呢……”
嘉靖皇帝一腳踢翻了面前的矮幾,
“他們一個個除了跟個老鼠似的偷銀子,還能干甚么?”
空曠的大殿之中回蕩著嘉靖帝的咆哮聲,跪在地上的陳洪與陸炳額頭緊緊貼著地面,卻是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只裴赫微微的抬起頭,看著臉皮漲紅,目光渙散,似是精神有些不穩(wěn)的皇帝,目光冰冷,心中連連嗤笑,
“這話也只有你這樣的臉皮才敢說!你是躲在深宮之中一心修道,可錦衣衛(wèi)是甚么的,嚴嵩父子又是在干甚么,徐階、夏言之類的又哪一個不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你是即想成仙,又舍不得世間富貴榮華,你躲在深宮幕后,才如那地洞里的毒蛇,暗惻惻的出來咬人……”
裴赫神情淡然的看著皇帝說到激動處,腳下不穩(wěn),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陳洪嚇的連忙要上前去扶,
“主子!主子!小心您的身子!”
“滾!”
嘉靖一腳踢開陳洪,坐倒在地上罵道,
“江南水患,陜甘等地又是早災(zāi),饑民遍地,他們不自檢為政無能,反倒來怪朕的不是,還有人上書說朕修道靡費金錢,奢侈無度……”
嘉靖怒而拍地道,
“朕一年四季只一身道袍,后宮嬪妃更是多年未有新進,每日只食素餐,朕還要怎么節(jié)儉,是不是要朕將這一身肉剮了,他們才甘心!”
三人聞聽又將頭伏在了地上,
“臣等有罪!”
裴赫沖著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冷冷一笑,
“一年四季一身道袍那是你寒暑不知,中了毒,后宮嬪妃不近身那是因你早失了男人的能力,每日只食素餐,這素餐卻比那山珍海味還要貴上十倍,你那丹房之中成爐燒制的東西又是甚么,那不是一顆顆能吃死人的丹藥,那是民脂民膏,都是百姓的血汗銀子!”
三人跪伏在那處聽著嘉靖皇帝在上頭咆哮,之后便聽得上頭的喘息聲越來越大,大殿之中仿如嘉靖皇帝突然拉起了風箱燒火一般,
“呼呼呼呼……呼呼呼……咳咳……呼嚕呼嚕……”
裴赫冷眼旁觀,陸炳與陳洪聽得聲音不對,慌忙抬頭正見得嘉靖帝削瘦的身子往后仰倒而去,
“陛下!”
“主子!”
二人嚇得是連滾帶爬,往上頭撲去,裴赫冷冷看著二人上去扶起嘉靖帝,嘉靖帝雙眼大睜,臉龐發(fā)黑,胸口不停的起伏,喉嚨之中呼呼作響,嘴巴大張似那離水的魚一般拼命的大口吸氣,可這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陳洪忙伸手給他順氣,可卻沒有半分效果,眼見著嘉靖帝的氣息越來越不通暢,面色一點點的灰敗下去,這就要一口氣上不來,翻白眼歸天了!
一旁的陸炳見狀心知不好,忙回頭喝道,
“裴赫!”
裴赫仿如無事人一般靜靜立在那處,聞聽這一聲,才一躬身應(yīng)道,
“是!”
他急上前幾步,一撩袍子伸手搭在嘉靖的手腕之上,看了一眼陳洪道,
“把陛下放平!”
陳洪此時早就六神無主,聞言立時照令行事,這廂將嘉靖平放在地上,裴赫一反手露出腕間暗藏的三枚銀針來,
“解衣!”
陳洪忙解了嘉靖的道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