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真實的女子實則是于新郎通過艷骨中殘留的一些因果從時光長河中打撈出來的殘像,就像某句話說,有些人相對于欺騙別人,更擅長于自欺欺人,于新郎癡癡的注視著女子,無數破碎的片段被他從時光長河中打撈而出,又重新拼湊在一起,音容笑貌,栩栩如生,唯獨眼中缺了一點靈光。
無數骨馬踢踏著馬蹄,但是止戈未動,所有陰神就無一發出異響。“我有一劍,從彼世來,也曾踏破萬里江山。”終于古劍揮下,最前排的陰神輕夾馬腹,得到了主人的命令,終于可以撒開四蹄奔跑,沿著劍河兩岸沖鋒,俞行俞快,一時間馬蹄叩擊虛空,聲如雷霆。
最終在某個瞬間,倏然化作劍氣,無聲的沖鋒在那個瞬間被徹底打破,一聲聲劍氣撕裂空氣的聲音響徹咫尺城上空,于新郎的其他幾個化身像都忍不住側目。
此時的白衣懸劍像反倒最是平靜,擁那女子入懷,此時面前天傾又如何?仗劍于此,巍峨如山。面前的鋪天蓋地的劍氣最終擰成一股,借著氣機鼓蕩,轟然抬升,直到某個不可見但是可以觸及的屏障再次折返,天掛瀑布,浩浩蕩蕩沖刷而下,不見盡頭,若是落入咫尺城,大概就能洞穿這座咫尺福地的天下禁制,貫穿虛實之間,于新郎抬頭看著劍氣瀑布砸下,嘴角勾起,手中遞向李劍歌的一劍并未改變方向,而是輕吐一字:“執。”
此時在劍河中游弋的兩柄本命飛劍中體型較小的一柄破開河面,擦著于新郎的臉頰飛過,帶起一捧鮮血,沾染血跡之后,劍體迎風暴漲,散發著紅光直奔劍氣瀑布,和劍氣瀑布直直撞在一起。
這柄“執”哪怕在體積暴漲的情況下,較之無邊無際的劍氣瀑布也顯得十分渺小,但是就是在和這柄渺小飛劍碰撞的地方,整個劍氣瀑布就這么被截斷,再沒有往下蔓延一寸,就像憑空消失在世上,漣漪都未曾留下,一劍之上劍氣翻涌,就算是佛門第一等果位的強大存在,在這劍氣侵蝕之下也要金身迸裂,一劍為界,一劍之下風平浪靜,連吹拂過的云彩也未曾被溢散的劍氣拂動。
于新郎遞出的一劍轉瞬即逝,飄然而去的身影就像一抹白煙,李劍歌漠然看著被執攔下的劍氣瀑布,止戈在手中尖銳顫鳴,劍氣瀑布的威勢陡然變大,沖刷的“執”搖搖欲墜,幾乎被劍氣瀑布壓入劍河之中,李長歌豁然提劍上舉,止戈和于新郎手中那柄不知跟腳的漆黑長劍碰撞在一起,頓時濺起一捧墨色,那黑色迅速的攀附上止戈,沁染其中。
李劍歌如一道白光,游走在于新郎密集的劍光中,任由那股墨色攀附而上,在止戈之上占據的空間越來越大,身上有銀光流淌,一個模糊的輪盤開始在李劍歌的腦后顯現,輪盤之上鐫刻無數的人影,熙熙攘攘,有如一道長街,無始無終,從無名處來,向無名處去。
“我的合道契機本來不想動用,沒想到你已經竟然到達了這種程度,只是你現在還有幾分是自己呢?”李劍歌說罷,那輪銀盤終于穩定,一股強烈的撕扯力在輪盤上綻放,本來已經吞噬了半柄的墨色氣息瞬間就被銀色光芒逼退,在和銀色氣息碰撞的時候卻是狡猾的截取一絲,然后一閃即逝,無視空間與時間的阻礙,就那么跳躍到了于新郎的手中。
“你猜我還能保持幾分人性。”于新郎一把攥住了那抹黑色氣機,以黑色長劍破碎為代價擋住李劍歌緊隨其后的一劍,雙眼中某個沉寂許久的念頭蘇醒,一雙毫無情緒燦爛金瞳令人心悸,看著手里只剩下破碎的黑色長劍,隨手丟掉了那柄還有修復可能的黑色長劍。
“竊珠者賊,竊國者侯,竊汝神通,以證其道,天機盜矣。”于新郎剝繭抽絲般從那縷黑色氣機中剝離出那一絲銀色,任由那抹銀色沸騰,一點一點的蒸騰出一個幾乎和李劍歌腦后一模一樣的銀色輪盤,唯獨輪盤上多了一對互相依偎的男女,面容和于新郎與那虛幻女子相仿。
白衣懸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