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人呢?”于星朗陰冷的聲音從城墻下傳來,然后一個腦袋就從城墻外面探了上來,和大黃碩大的眼睛對在一起,“嘿嘿嘿,這不是沒注意嘛?”大黃耷拉著眼皮,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憨笑著解釋到。“多虧了我這身體夠結實,真要是別人睡覺的時候從半截城頭上摔下來,不死也得半死。”于星朗狼狽的爬上城頭,披頭散發宛如從古井里爬出的貞子般驚悚。
于星朗坐在女墻上向下望去,一個人形的大坑坐在城頭都可以看到,又一臉幽怨的看了一眼大黃,取出一根玉簪,將頭發別好,“城主府的人來的沒有?”旋即又看向清明,“屁都沒聽他們放一個。”清明搖了搖頭,大黃則又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趴了下來,“袁清洛還算沉的住氣,如果他們想要和將軍府結盟,你答應就是了。”于星朗低下頭,不知道又在盤算著什么。
“這段時間,各個勢力又派出了不少人進入點將城,其中也包括長生閣和昆侖墟,我也一直沒有露面,要我和他們接觸一下嘛?”清明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像于星朗匯報到,“一茬又一茬,死光了就再來一批新人,進入點將城最多前十年,他們還算是各個勢力的人,一旦明白自己是來送死的,想必也不會對我們產生任何親近的情感了。”于星朗搖了搖頭,確實也沒有和他們接觸的必要了。
“還用等十年嘛?”清明看向點將城內,城里有無數生靈,還在水深火熱中掙扎,但是殊不知,自己的命運早就已經在某些人的算計之下,奔向同樣的結局,“除了少數人會存活下來,其他人全部都得清理?”清明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但是每次問的時候,都還是會不寒而栗。
“點將城中眾生一直都是祭品,這從他們踏入點將城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的,你不會覺得神化一城生靈需要近萬年吧。”于星朗說出了某個清明其實早有猜測的真像,只是經由于星朗說出實情,只會更加殘酷清晰,“上萬年吶!點將城的居民換了一茬又一茬,這是第五批了,也應該是最后一批了。”說罷于星朗嘆了一口氣,目光看向遠方,好似穿過了時空,看到了前四批點將城居民的終局。
“可是那么多人,究竟是誰動的手呢?更何況有那么多飛升境。”清明驚恐的望著于星朗,實則內心已經有了答案,“將軍府的人只是負責攔截,真正動手的是包括城主府那位老祖在內的四位天人境,當然,可能也不止四位天人境。”于星朗語氣清冷,只是低頭看向城墻,曾經的城墻跟有多少無辜之人倒下,這堵墻又隔斷了多少人的希望呢?
“天人境下修士之下眾生平等。”清明忽然想起自己師傅提起的那句話,原來真的是眾生平等,于星朗指向遠處的地平線,緩緩的描述著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們習慣從點將城沒有城墻的一面開始動手,龐大的法相掃過一趟趟的房屋,所有人都像小雞崽一樣被趕到一起,凡是企圖越過城頭的,都會被城頭的士兵用早就準備好的標槍射殺,老幼婦孺皆不放過,那一刻,城頭上的人其實比城墻下的那些被驅趕的人更加無力和恐懼,但是他們不得不做,因為如果不動手,明天太陽再次升起之時,一城生靈就會淪為神祗的傀儡。”
“上五境修士絕大部分都會選擇與天人境修士聯手,驅趕著那些咒罵他們的人群,然后和那些咒罵他們的人呆在一起,一起赴死,等到城內之人死絕,城墻上的士兵就會兩兩相對,用標槍刺穿對方的咽喉,一城之人,皆死,無論愿不愿意。”于星朗平靜說完這一切,冷汗早已浸透了清明的全身,大黃也因為這一切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不斷的喘息著。
“但是這次我們已經沒有心氣再動手了。”一個須發皆白的佝僂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城墻上,背對著于星朗三人,“我本以為心境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古井不波,越來越冷漠,但是我想錯了,現在的我們每天都生活在懺悔當中,活著就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