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說道,于正淳也吃力的點點頭,這幾天下來他消瘦的厲害,本來就因為佝僂閑的瘦小的身體越發單薄,于新郎攙住他胳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他的胳膊瘦的幾乎就只剩下骨頭了,之前的于正淳還是個保養極好的六十歲的老人模樣,短短幾日間,就已經是耄耋之年的姿容了,壽元流失之快,可見一斑。
將于正淳扶到走廊上的椅子上,于正淳半躺半坐,兩只混濁的眼睛四下打量著這個自己居住了大半生的院子,直到臨死之前,這個院子才難得的有了人氣。一輩子,意氣風發過,失魂落魄過,垂死掙扎過,也自甘墮落過,該干的,不該干的,好像也沒什么遺憾了,只是有些對不住老婆子,這才過了幾天安穩日子?自己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太爺。”見于正淳伸出手,于新郎伸手抓住老人干枯的如同雞爪的手,入手時已是冰冷,“仙……都?”聽到于新郎的呼喚,于正淳神色疑惑的將目光投向身邊的年輕人,可是眼前卻像蒙了一層霧,任憑他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是我。”于新郎用力握了握老人的手,此時即便他點頭,老人也根本看不到。
“幫……我……你,謫仙,有辦法吧!”于正淳的聲音斷斷續續,站在一邊的鶴龔宇已經紅了眼眶,看著最疼愛自己的師兄變成這副樣子,鶴龔宇的內心里五味雜陳,“有一種辦法,但是極為痛苦,并且只能維持六個時辰,太爺,您確定要用?”于新郎聽明白了老人的話,神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呵,什……苦,吃過。”聽到于新郎肯定的答復,老人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還好,還好,等到婚禮那天自己還可以親自走上臺去,抱回自己的新娘子,“一定幫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老人握住于新郎的手都有力了幾分,聲音清晰的乞求著于新郎,吐出這清晰的四個字,都像是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腦袋無力的靠回了椅背上。
“可以。”于新郎將老人干枯的手放在老人胸前,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老人笑著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接下來的兩天他都只能以這種假死的方式保存生命力了,他想盡可能的給他和
老嫗二人多留一點時間,“師兄!”看到老人的頭輕輕歪到一邊,鶴龔宇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好在被于新郎制止,聽到于新郎解釋他才明白過來。
幫著老嫗將于正淳挪回臥室,兩人向著神色憔悴的老嫗告罪一聲,離開了于正淳的宅邸,看到神色如此憔悴的大師姐,連鶴龔宇都有些吃驚,內心里充滿無力感,兩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偏偏天意弄人,有情人雖成眷屬,卻無緣長相廝守。郁悶的鶴龔宇都想跺著腳罵上兩句“賊老天!”
“別郁悶了,前些日子我不都把該告訴你的消息都告訴你了嘛。”兩人再次一同走出于正淳的宅邸,鶴龔宇的心情極為低落,“你已經把能做的都做到最好了,沒有必要自責。”像是看不下去鶴龔宇萎靡的狀態,于新郎出言安慰到,“天意如此,不必強求,兩個老人能夠在一起溫存這段時間,給前半生一個交代,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我們能做的,也就只有替他們高興。”
“我只是在擔憂后天的婚禮該怎么辦?師兄的身體還禁得住再折騰一次嘛?”鶴龔宇點了點頭,的確啊!總好過兩個老人到死都把那份感情埋在心底,任由其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的消散,“這幾天山里破費一些吧!早中晚三頓,每頓都給我二太爺喂一碗獨參湯,幫他吊住這口氣,剩下的交給我。”
“我要讓我二太爺在那天能夠以最好的狀態去娶太奶。”于新郎抬頭看向作為俠箓山天空的湖面,一片蒼翠,遠比人間的天空美的多,“之后呢?就只有六個時辰?”鶴龔宇同樣抬頭看去,心中的郁結似乎都隨著消散了不少,“極限了。”于新郎點了點頭,鶴龔宇靠著欄桿頹然滑下,然后取出了煙袋,“給我一張。”于新郎笑瞇瞇的蹲了下來,也不管鶴龔宇樂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