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盛京,繁華依舊。
當然,也僅僅只是表面上的繁華。
武皇欲要立儲,此事早已宣揚開來。
此事就好比一塊石頭,砸進了一片寒潭死水之中,掀起了巨大的水花和聲響。
盡管隨著時日漸去,聲響和水花逐漸消弭,但巨石落水所帶起的漣漪,卻依舊在不斷擴散。
嘎吱!
劉福匆匆趕來,低聲稟報:“圣上,熙云府傳來密報。”
正在批閱奏折的武皇,眉梢不由一挑:“呈上來。”
劉福捧著密報,低眉順眼的遞交上去。
“咦?”
武皇剛把密報拿到手,感受著這份量,眉頭不禁微皺:“看來這次內容不少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翻開查閱。
密報這種東西,肯定不像臣子寫的奏折那般字跡優美,辭藻華麗。
但它最大的優點在于,能把情報直白的說清楚。
饒是武皇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這密報中所蘊含的信息量,竟然大到了這般地步。
足足盞茶時間,他才將之細細看完。
又用了一刻鐘的沉思,理清了由來始末,徹底的將之消化。
“厲害!”
武皇眼角顫了顫,毫無征兆的嘆道:“左重明,你又一次出乎了朕的預料啊。”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唏噓道:“劉福,他已經知道朕要殺他了。”
“什么?”
劉福身軀驟然一顫,如遭雷擊的抬起頭,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這怎么可能?難道他還活著?”
太離譜了吧?
從極西而來的如來寺,渡厄寺那些勢力,可都派出了星象境的武者,這可是宗師級的人物。
左重明縱然再強,終歸不過歸元境,怎么能可能活得下來?
況且,武皇此舉乃順勢為之,沒任何蛛絲馬跡,左重明是怎么知道的?難不成他未卜先知?
“他不僅活著,而且活的很好。”
武皇瞇起眼睛:“他甚至讓極西的勢力為他所用,幫他出功出力,大肆報復南疆荒域的蠻人。”
“這也太荒謬了。”
劉福愕然不已,疑惑不解的問道:“可是圣上,就算是這樣,他怎么知道您要……”
“蓮生教。”
武皇言簡意賅。
劉福還是不解,蓮生教不是已經沒了嗎?怎么又提起它了?
“朕早該想到的。”
武皇嘆息:“左重明能把蓮生教逼到山窮水盡,必然對其十分的了解,很可能安插了釘子。”
“劉炳輝欲要聯合蠻人,但想進入熙云府,必須要有內應相助,蓮生教就是最好的幫手啊。”
“屆時,左重明安插的釘子,便會將消息泄露,暗中故意將蠻人放進來。”
“左重明只需張開口袋等著,再借助極西之地的力量,就能玩一手甕中捉鱉。”
劉福瞳孔劇烈收縮,恍然明悟:“您的意思是……”
武皇無奈的道:“以左重明的智慧,他只要得知劉炳輝,必能猜出朕的存在。”
“畢竟,劉炳輝被關押的地方,可是鎮撫司的詔獄,他何德何能越獄而逃?”
“既然他能跑出來,定是得到了某些人的默許,你覺得他猜不出朕的存在嗎?”
“圣上英明。”
劉福深以為然的點頭,但隨即便皺起了眉毛:“可,可是圣上,老奴還是想不通啊。”
“哪里?”
武皇盯著玉璽,若有所思。
劉福組織著語言,遲疑出聲:“如您所說的,既然左重明已經洞悉,您已經對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