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頂帳篷中，腳下是柔軟的墊子，帳篷中間還擺著一張小茶幾，茶幾上放著兩包薯片，還有一瓶可樂。

小夢和榮格兩人也是一樣的姿勢，盤腿坐在他的對面。

此刻天色已晚，但帳篷外依舊有白朦朦的一片光芒照射進來，因此并不顯得昏暗。

他隨手拉開帳篷的拉鏈，一股凜冽的寒風(fēng)便從帳篷外鉆了進來，同時還帶進幾片白色的雪花。

帳篷里的氣溫很低，即使他穿著三件衣服都感覺到皮膚生寒。

呼吸時還能看到嘴里的呵氣。

陸俊看了眼茶幾上擺放著的薯片和可樂，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動：“這是我們離開訓(xùn)練營之前的那個晚上。”

“沒錯，在這里談話，很安全。”榮格微笑著說。

陸俊抬手拿起一袋薯片，撕開包裝袋。

他用手指夾起一片薯片放進了嘴里，嘎吱嘎吱嚼碎，然后吞咽。

咽下薯片后，他的臉色一變。

“你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陸俊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榮格：“首先從視覺上無懈可擊，從手指皮膚的觸感上也完完全全像是真實的，然后是味覺，還有那種真實的吞咽感，如果不是足夠了解你，恐怕我真的分不出來這里究竟是現(xiàn)實還是幻境。”

“俊哥，你忘了嗎？我不會營造莫須有的幻覺，而只是借用你腦海里的記憶和經(jīng)驗而已。你對這袋薯片的印象很深，因此我才能營造出如此真實的感覺。”榮格說，“如果你根本就沒有吃過薯片，那么我對此也無能為力。”

“可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并沒有吃薯片喝可樂，是在任務(wù)完成之后，我們在下山的車里吃的薯片。”

“只是簡單的拼接而已。”榮格笑了笑，“也是能力運用的一個小技巧。”

“真厲害，我有點能理解為什么陸文彥會被你輕易嚇走的原因了。”陸俊贊嘆了一聲。

“陸俊，你把榮格當(dāng)成什么人了？”旁邊的小夢笑著說，“對付陸文彥那種檔次的家伙和對付你完全不是一個難度的好嗎？”

“難道說這個幻境的范圍并不只有這個帳篷這么大？”

陸俊聽到小夢的話以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再次拉開帳篷的拉鏈，彎著腰向外看去。

大雪紛飛。

六角形的雪花片片飛舞。整個山林都顯得一片潔白，變成了白茫茫的世界。帳篷左邊不遠處，一片茂密的樺樹林之外，安靜矗立著一座廢舊的古廟。

古廟看起來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只剩下殘垣斷壁，一大半都被積雪掩埋，看起來陰森森的。

陸俊伸出手摸了摸腳下的雪地，抓起一捧雪團。

冰涼，柔軟。雪花入手即化，融成了一灘水，順著掌心流下。

“你還記得那座古廟嗎？”身后傳來榮格的聲音。

“是我們離開訓(xùn)練營前執(zhí)行的最后一次任務(wù)。”

陸俊甩了甩手上的水，又重新坐回帳篷，拉上拉鏈，順便搓了搓手，驅(qū)散掌心的寒意。

將帳篷外的寒風(fēng)擋住之后，他感覺舒服了不少。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陸俊說道：

“這里是我們共同的記憶所在。”

“嗯，已經(jīng)兩年半了。”

陸俊看了看對面的榮格，又看了眼旁邊的小夢，三人相視而笑。

“這兩年多你們都在干什么？執(zhí)行龍淵的任務(wù)嗎？”

陸俊用手擰開茶幾上的可樂，喝了一口，感受著泡沫在舌尖炸裂的真實觸感。

“其實和你差不多。”小夢聳了聳肩，“我和榮格去當(dāng)插班生了，也讀了高中，成績還不錯。他是年級前五，我是年級前……三百名。”

“那你們現(xiàn)在為什么又不讀了？”

“也不是不讀了，就是出來放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