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從寒冷的坑洞中清醒過來。
雖然不久之前他拉著繪梨衣的手走向風(fēng)雪中的那幅畫面非常的唯美,可是,這看起來像是愛情電影中的鏡頭跳過去之后卻沒有后續(xù)的蒙太奇和場景切換,只留下寒冷和無窮無盡的后悔。
如果有選擇的話,誰愿意拉著女孩的手走在這種放眼望去全都是冰天雪地的地球最南端?如果給他選擇的話,他寧愿停留在東京郊外那座氣氛陰森的本家莊園里,陪著繪梨衣在鋪有淡黃色榻榻米的房間里打游戲。
雖然蛇岐八家的氣氛森嚴(yán)、規(guī)矩繁雜,一不留心就可能出錯,但那畢竟還是現(xiàn)代社會,有著園林一樣的風(fēng)景,有貼心的侍者和現(xiàn)代化的飲食住宿條件。
在路明非原本的想法中,他這次是陪著繪梨衣這位黑道公主出來,搞一場刺激的離家出走的戲碼,等到繪梨衣抵達南極玩膩之后,就會聯(lián)系到日本分部的人再帶她回去。
他很清楚,在南極也是有日本科考站的,他原本以為伊藤拓真會借助日本科考站的力量來幫助他們搜尋陸俊的蹤跡,可沒想到伊騰拓真竟然是他們在學(xué)院里苦苦追尋了那么久的臥底!
如果不是那個藏在他腦袋里的路鳴澤跳出來提醒的話,恐怕直到飛機落地、他們跳進陷阱里的時候,路明非依然反應(yīng)不過來自己是被誰給坑了。
在上飛機的時候,他和千穗理的手機都被伊藤拓真給收走。而經(jīng)過剛才的墜機,別說是找不到手機,就算找到估計也已經(jīng)摔壞了。
所以現(xiàn)在路明非的身上,除了背后的‘燒火棍’和沉重的手提箱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樣可以稱得上好用的工具。
唯一能給他帶來些許安慰的恐怕就只有身邊女孩掌心中傳遞過來的溫暖。
可是只有溫暖有什么用?他們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渴了只能將雪塞進嘴里,餓了也只能拿雪充饑。從機艙里找到的一些零散的食物是用來救命的,絕對不能隨便吃掉。
而且周圍的溫度似乎越來越低,走了好幾個小時,四周的景象都像是從來沒有變過。
即便他和繪梨衣都是血統(tǒng)極高的混血種,身體素質(zhì)比普通人強不少,可是接連走在這種看不到盡頭的雪地之中,路明非很快就感到了疲憊,雙腿像是灌滿了鉛一樣沉重。
所以當(dāng)路明非感覺自己快要接近極限的時候,便主動停了下來,找到一個凹陷的地勢挖了一個簡易的雪坑,然后果斷躺了進去。
雖然繪梨衣看上去還很有精神,但她并沒有阻止路明非,而是乖乖地跟著他躺進了雪坑里。
睡了不知道幾個小時之后,路明非才被凍醒。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繪梨衣,看上去雖然閉著眼睛,但從她紅潤的臉頰和不停眨動的睫毛中可以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醒了。
從這個距離看,女孩的側(cè)顏在冰雪的映襯下,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你先在這里待一會,我出去看看咱們一會兒往哪兒走。”
雖然肚子里還是餓呼呼的,可以用饑腸轆轆來形容,但路明非睡了一覺過后,感覺精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這種程度的饑餓,他是能忍受的。
他對身旁的繪梨衣柔聲說了一句,然后便主動鉆出坑洞,朝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外面的積雪竟然已經(jīng)很厚了。
繪梨衣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像平常一樣。
路明非鉆出洞口之后,先是簡單的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做了一下熱身運動,然后找準(zhǔn)地勢較高的方向,在雪地中蹣跚而行。
天空藍的像一塊純凈的藍色寶石,干凈的像是一面鏡子。鏡子下方是連綿起伏的山脈,被冰雪覆蓋。金色的陽光照亮大地,從天上投下一道淡金色的光幕。整個景象美不勝收,路明非站在一座低矮的冰山旁邊,看著這一幅景象,幾乎呆住了。
這里美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