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袁老與陸家老祖離開,陸文則被陸家的管事引到一處幽靜院落中的客房之中,與上次來陸府時居住的客房有幾分相似,但是細細覺察,便會發現處處又有不同。
剛剛跨入房間,便覺得一陣暖意襲來,陸文定睛看去,這房間的布局與之前那處客房相似,左邊是床榻,有一扇山水秀麗的屏風阻隔,中間的廳堂中央立了一個三足鼎狀的銅爐,鼎蓋上四角刻有饕餮、窮奇、梼杌、混沌四大兇獸的樣子,栩栩如生,猙獰異常,隨著爐內的炭火正旺,可以看到有淡淡的幾乎看不到的青煙從四大兇獸的口中噴出,叫陸文看的嘖嘖稱奇。
“陸小郎君,可在此處休息。一會兒會有下人將餐食與夜間用的新炭送來。”這名陸家管事笑吟吟的說道,臉上帶著幾分諂媚。
陸文回身拱手笑道:“勞煩管事了。”
見陸文如此熱情,那管事臉上更是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才拱手道‘不打擾小郎君了’,請辭而去。
望著遠去的陸家管事,陸文轉身進入房間,將房門關閉。然后搬了把椅子坐燒的正旺的銅爐面前,拿起一旁的抓鉤將鼎蓋勾起,然塞了幾塊燒炭進去,再將鼎蓋合上。然后就看到爐內的青煙陡然濃厚了不少,滾滾從四兇獸口中冒出,然后升至房頂,沿著房屋頂部的嶄新木板上的小口散出去了。
陸文伸出雙手對著銅爐,感受著火焰的炙熱,看起來像是在取暖,但緩緩的心神卻緩緩沉寂了下去,若是有習武的人在此就會發現陸文的氣息變得綿長而悠遠,仿佛老僧入定。
就在此時,門外在一位仆役的帶領下一位慧空和尚與何甲還有方才在堂上的幾位大禪寺和尚正朝著這處小院走來。
“師叔,這天下焉有弱冠之年證覺佛理的事情?便是佛祖轉世恐怕也未必可能。”幾位大和尚憤憤的說道,一臉的不相信說道。
慧空老和尚卻是一臉微笑,嘴里念叨著‘等你們見了便知道了’。然而當眾人腳步剛剛跨越門檻,慧空和尚的腳步卻一滯,那帶路的仆役與僧眾好奇的看著慧空。就看到慧空露出一摸苦笑,“恐怕我們今日是看不到這位陸少俠了。”
這話聽得幾位大和尚與何甲一頭霧水。但是緊接著有兩位大和尚也扭頭看向數十步外那緊閉的房門看是數息,然后表情驚愕的齊聲道:“入定無我?這后天境界怎有可能?”此話一出,另外三名年輕些的僧人也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陸小少俠果然不同凡響,我等改日再來拜會吧。”慧空和尚緩緩道,其他幾位僧人點點頭。
“師尊我想留下來。”何甲一拉慧空大和尚的衣袖,諾諾說道。慧空用慈愛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那你便留下吧,待我向陸少俠問聲好,不過目下不要打擾他。”
說罷慧空大和尚帶著幾位僧人離去,而何甲目送幾人遠去之后,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
“旁邊還有空房,不如您先去那邊歇息吧。”一名仆役低著頭對何甲說道。
“那倒不用,我在外邊等待即可,有勞了。”何甲對這仆役作揖謝道,而這仆役卻連忙傷身,然后喊道:“不敢不敢,您有何吩咐盡管叫我。”他消息很是靈通,知道面前這少年本是外宅醫坊的一位醫童,但是也不知道是祖墳冒了青煙還會怎的,這少年竟然被天下第一佛宗大禪寺的高手看中,收為弟子,可謂是一步登天。
“多謝。”何甲作揖后,朝著院內走去,他來至門前,隨著太陽緩緩落下,周遭氣溫也降低,他哈了口氣,站在門外跺腳搓手以御寒。雖然慧空教了他一些運氣的法門,但是眼下還未有顯著成效,他還不過是一介肉體凡胎。在寒冷之余,何甲也在仔細思索,應該怎么與陸文將這一段時間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這對他而言是個不小的難度。
屋內,陸文陷入一種奇妙的境地,他仿佛能夠以一種獨立于身體之外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