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片寂靜,所有的人的視線都放在了場中的兩個人身上,視線之中充滿著玩味與興趣。看熱鬧是人的天性,但是在這青城治下的八大市坊卻不容易看到熱鬧,這好不容易出現一遭,眾人怎么能不感興趣。
況且,場中的兩人身份也是特殊。這位悍婦名喚慕容玉蘭,是兌市豪族千金,性格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嫁人之后脾氣秉性依舊不改,而且有青城山外門執事的大伯作為靠山,無人敢招惹。
場中這小道士身穿劍紋道袍,儼然是青城山弟子,有膽子阻攔這悍婦,想必也有些靠山才是。
但當聽聞‘落霞山’后,在兌市生活的久的人,卻都微皺眉頭。青城百余座外山,可是他們卻并未聽說過有過‘落霞山’這么一座。
場中悍婦慕容玉蘭聽到‘落霞山’三個字,目光之中閃過幾分思索的光芒。她雖然不是青城山弟子,但是對著青城山百余座山峰也是了然于心的,她也未聽過這么一座山峰,心下戒備當即放松了些。
慕容玉蘭一雙狹長眸子望向小道士,這小道臉皮還算白嫩,但是樣貌平平。應該只是個普通的外門弟子,看到那個狐媚子有幾分姿色,便熱氣上頭想要逞英雄,現在懼怕了,便謊報了個山門。
一時間心中心思百轉,再聯想到自己早已不負韶華,悍婦心中妒火怒火不由得更熾盛。
只是,她雖是豪門大家,伯父還是青城山外門執事。但是她自己卻并無什么身份,縱然心中怒火難平,卻也不能私自的處罰一個青城山弟子,否則后果不是自己能夠承擔的起的。
心中有了決斷,慕容玉蘭便給身旁幾名莽漢使了眼色,那四名鐵塔一般的漢子心領神會,有兩人轉頭將那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男子從地上攙扶起來。
“小道士,行俠仗義可不是那么容易。”慕容玉蘭狠厲道,言罷,就要轉身離去。
“且慢,光天化日下打傷了人就要走?還講不講王法?”
一道聲音卻從她身后傳來,腳步頓住,她緩緩轉過身去,就看到小道士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原本面色陰冷的她的突然一笑,燦然道:“那不知道這位小道長想要講什么王法呢?”
笑容雖真,卻是綿里藏刀,周圍一眾人看到這軟綿綿的笑容,都不禁覺得一股陰冷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啪’一聲,小道士恍然未覺的捏開手中花生扔進嘴里,邊嚼邊笑,“簡單。”
“賠禮!”
“道歉!”
兩個詞落下,比說書先生的驚堂木還要怪用,在場數十號圍觀的人竟無一人敢大聲喘氣,看著場中的小道士仿佛在看妖怪一樣。
婦人橫眉倒豎,一雙眸子宛如要噬人的蛇瞳,直勾勾的盯著陸文。
面對婦人要吃人般的眼神,陸文隨手扔掉手中的花生殼,雙手拍了拍,又在自己的袍子上抹了抹,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一項項數著,“常聽說臉面是女子最為寶貴的地方,堪比性命。這治療的費用,總要請上好的醫生用上好的藥材。傷好之后,還需要靜心療養。治傷療養總要兩三個月,還要算上誤工費。”
將手指掰扯了一陣,陸文突然抬起頭來,笑呵呵的朝對面婦人說道:“如此算起來,二十兩銀子應該不貴吧。”
慕容玉蘭看著眼前笑呵呵的小道士,臉色并未有什么變化,但是不斷起伏高聳的胸脯還是映照出她內心的不平靜。若是眼前的臭道士不是青城弟子,定要削去七事件,暴尸三天,才能解她心頭怒火。
只是心中殘存的理智還是拉扯著她,氣喘了一陣,她從胸前摸出一個繡著銀邊的錢袋,還繡著七彩鸞鳳的圖案。從錢袋中,慕容玉蘭從口袋中數出二十張兩個巴掌大的銀票遞給身側的家奴。
家奴雙手接過銀票,越過數步,交給陸文。陸文接過銀票,好奇的低頭看了一眼。這厚厚一沓銀票,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