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又被母親罰跪,這事傳出去實在太沒臉。
她就跑到周飛揚的身邊,低聲叫道:“周飛揚,周飛揚,周六那事你可不許跟別人講,周飛揚你怎么不說話……啊,你的眼睛……”
卻見周飛揚緩緩地轉過頭來,眼睛里全是紅絲,還有就是麻木、迷惘和悲傷。
周飛揚喃喃道:“我沒跟別人說,沒說,沒說。”
“沒說就好,不然朋友做不成不說,咱們的業務關系也會到此為止。”
“王安安,你說……那錢能要回來嗎?”
“什么錢?”
周飛揚:“補習的錢,八千塊,我被人騙了八千塊。王安安,你說世界上怎么有這么壞的人呢,連學生的錢都騙。”
王安安嗤之以鼻:“才八千塊就變成這樣,至于嗎你?我損失了六萬又說什么了?對啊,那錢是我媽的,那就更不用心痛了,哈哈,哈哈。依我說,國家政策好啊,這種混帳的校外機構就是扭曲人性,就是戕害學生,早就該關了。周飛揚,你不知道我這個周末過得有多開心。”
周飛揚還在重復那句:“那錢我能要回來嗎?”
王安安:“我怎么知道,就算知道,也懶得去管。即便是我媽,每年都有好幾百萬工程款收不回來。她說了,這算是正常的開支,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周飛揚眼圈忽然紅了,里面含著一包淚水。大約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猛地趴在書桌上,把臉埋在雙臂之間:“我們不一樣,太難過了,實在是太難過了。”
“怎么還哭上了,你是祥林嫂嗎?”土豪安有點煩。
周飛揚哽咽:“你們富二代根本就不懂這八千塊對我意味著什么,我一個月才二十塊零花錢,你說得存多久啊?得拿回來,不然,我這一關過不去。我我我,我一整天都是暈的,跟坐飛機一樣,騰云駕霧。老師在上面講了什么,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你們學霸也有學不下去的時候?”王安安很好奇,又感慨:“一個月怎么才二十塊零用錢,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二十年代目睹之怪現狀啊!”
是的,周飛揚有點學不下去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做為一個住校生本不用出校門的。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上了公交車來到世豪廣場。
不出意料,三樓的補習機構依舊大門緊閉,大落地玻璃們上還殘留著被憤怒的學生家長砸出的裂紋。
他整個人都癡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站就是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