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波不瀾,很快就到了五月中旬,高考一天天臨近。
在周飛揚跨入考場之前,其他兩個孩子要先一步迎接人生中的重大挑戰。
先是安安進行了德語考級,考場并不在蓉城而是江城的一個什么機構。嚴陸英和王澤元工作實在太忙,帶娃娃去考試的事情自然落到舅舅周山水頭上。
老周是平生第一次做坐等艙,感覺新奇,打算好好享受一下服務和美味的飛機餐,但座位實在太舒服,一上機就睡死過去。等到睡醒,就已經到了地頭,有點豬八戒吃人參果的意思。
這次到江城周山水別的感受沒有,就是覺得城市實在太大,每到一個地方,地鐵都要開老半天,坐得人氣悶,這里大概是全國面積最大的省會城市吧。
金管家周山水是個細心的人,他早早預定了考場附近的一家酒店,當天晚上睡得也不塌實,次日凌晨五點就醒了,起床泡茶。到七點,就砸開安安的房門,把小妮子從被窩拎出來。又擰了熱毛巾,對著外甥女的臉一通亂抹:“刷牙刷牙,牙膏已經擠好,你倒是精神點啊!快快塊,吃完飯咱們就趕過去,如果早高峰擠在路上那可就糟糕了。”
安安依舊迷糊,懶洋洋坐自助餐廳座位上不動彈。老周也管不了那么多,西式中式點心滿滿弄了三大盤,又倒了杯極濃咖啡過來,喊:“張嘴,喝下去!”
安安:“舅,我要吃冰凍果汁。”
“不許,吃涼的等下拉肚子怎么辦?”
“舅,我不吃羊角包,我要吃熱干面。”
“不許,太辣,吃了拉肚子怎么辦?安安,你以后要一個人在國外生活,現在這個狀態可不行。”
安安怒氣沖沖:“舅,你太煩了,跟我媽一樣煩。”
她這一發火,倒是精神了。
考場不遠,幾步路就到,里面是什么情形周山水進不去自然不知道,他只能等在外面擔憂地刷著手機,心中好象有螞蟻在爬,擔心到不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安出來了。
周山水迎上去嚷嚷:“怎么樣,怎么樣?”
安安抓頭:“不知道,我昏得很,舅舅,太難了。大概過不了,舅,我不留學好不好。”
周山水笑道,胡說,現在你都不參加高考了,再不去留學,那不成失學兒童了嗎?
安安說,我是大人了,什么兒童?
周山水道,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個孩子。走了,走了,下午一點半的飛機,咱們回家。
又過得一會兒,顏陸英的電話打過來,問安安考了哪些題,說出來聽聽。
顏總前一段時間也跟著女兒學德語,她是自學,不愧是學霸,倒有點入門,和安安水平依稀仿佛。
這一對題,母女倆就在電話里吵起來。這個說你做錯了,另外一人說我就是做對了,你才錯了。
周山水聽得腦殼都大了一圈,叫道,別吵別吵,要誤機的。考都考完了,過幾天看結果吧。
回家后,就是查分,和另外也帶著孩子考級的家長交流心得。
那次考級,周山水被好幾個留學小孩子的媽媽搭訕,大家都交換了聯系方式,又拉了個群。平時沒事就在群里聊孩子將來留學,到地方后房子該怎么租、吃飯的問題怎么解決、平日交通是坐公共交通呢還是買個車,當地有沒人熟人接應……林林總總。
老周倒是留了意,把聊天記錄一一截圖發給顏陸英,說,孩子到國外和應該學個車,再買一輛。對了,她畢竟是個小孩子,飲食起居怎么辦?
顏陸英看他實在擔心,回答說有個同學就在瑞士,搞高能物理的,已經囑托過她了,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不用擔心。又道,山水,安安是個大人了,自己應該對自己負責,父母管不了一輩子,總歸是要自己走出去。
周山水說,怎么能夠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