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振雄沉默了好一會,又凌厲地瞪著李嫂道“便是夫人刻扣,也應有分寸,這其中你又做了些什么手腳?還不快如實道來”
李嫂頓時嚇得身顫抖的厲害“夫……夫人扣下了一半,我……我拿了一點,元帥大人請看在我侍候了夫人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吧?”
原來是他的夫人扣了一半,這李嫂扣了三成,到呂家手中的錢只有兩成。
琉璃暗暗吃驚,他夫人和下人是當真不管范小薰的死活。
范進雄也怒不可遏“你不要拿夫人壓我,你刻扣錢物之事,回去再跟你慢慢算帳。”
他又轉(zhuǎn)頭對琉璃溫和地說“小薰你也看到了,這不是爹的錯,爹今日親自過來接你,你就跟爹回去吧!”
他也覺得對這女兒過份了些,語氣不由得和氣了許多。
琉璃搖著頭嘆氣道“呂家視我如同親人,我就這么跟你回去,實在于心有愧,除非……”
范進雄道“除非什么?”
“除非爹將欠呂家的錢清了,女兒才能坦坦蕩蕩地跟你回去。”琉璃苦著臉嘆了一口氣,很內(nèi)疚的繼續(xù)道“這三年來呂家只要到二兩銀子一月,我們便湊合算個整數(shù),還給人家三百兩銀子罷。”
范進雄的臉色又沉了下去,雖然知道寄養(yǎng)費被刻扣了,但呂家是罪民之家,就算知道刻扣也沒什么,他壓根沒想過還要呂家這一筆錢。
三百兩雖然在他眼中不算多,卻也是一筆不少的數(shù)目。
他不以為然地說“此事待回去之后再行處理。”
琉璃心中冷笑,想不給錢,沒那么容易。
她扁了扁嘴,泣了泣鼻子,萬分委曲地說“呂家真心照顧女兒三年,便是再多的錢,也頂不了這三年的溫情,我們竟然還扣下錢財讓呂家陷于窮困之中,這雖然說不是父親的錯,也是家人之錯,還請父親將這錢清了,女兒才能安心跟父親回去。”
范進雄的臉沉了下去,想不到這一向冷漠木訥的女兒,竟然手指往外拐,幫著別人向自己的爹討要銀子。
琉璃見這范進雄還是沉著臉不說話,知道他不想給這筆錢,逐掩面道“爹!這錢若是一天不還給人家,女兒心中便愧疚一天,嗚!我還是在這小村之中陪著呂家,以報他們?nèi)暾疹欀髁T。”
她說完便抹著眼淚便往屋中走,好像極失望一樣,看也不看范進雄一眼。
范進雄倒是有些急了。
范小薰生母顧倩生前乃公候之女,與前皇后是閨中密友,顧倩在懷著范小薰之時,前皇后許了一諾,若顧倩生了女兒,便與她四歲的兒子南宮弈為夫妻,若生的兒子,便為兄弟。當時皇帝也親口允了此事。
不料十年前,前皇后省親之時被山洪所埋,顧倩亦病死,此事便再也沒人提過。
可昨天,顧倩之弟,范小薰的舅父顧廷楓上書皇帝重提指腹為婚往事,皇帝為履諾,于兩日前下旨為南宮弈和范小薰賜婚,婚期定為半個月后。
所以今天范進雄必須要帶范小薰回去完婚,否則便是欺君之罪。
“等一等”范進雄叫住了琉璃,轉(zhuǎn)身對不遠處站著的一位長袍男子道“戚師爺,將三百銀票送給呂村長。”
三百兩在平常人家眼中是個大數(shù)目,在他范振雄眼中卻不算大錢,他只是不想將這筆錢給呂廣成這些罪民,但為了讓女兒乖乖跟他回去,這筆錢只好忍痛給了。
那位戚師爺從背袋中取出一張銀票交給了呂廣成。
呂廣成沒見過這么多銀子,激動得雙手發(fā)抖。
范進雄對琉璃道“這下你總可以跟我回京了吧?”
琉璃看了一眼站在一邊臉色陰晴不定的李嫂,想到她來時的囂張,便對范進雄說“父親雖然還清了呂家的錢財,可元帥府刻扣寄養(yǎng)費之事怕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