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逢年過節才會上龍虎山一次,覲見師父和各位長輩。”
田晉中皺眉:“那是什么意思?”
劉懷義若有所思道:“方耀師兄是要自立門戶了。”
田晉中似乎想起什么,龍虎山人來人走,亦在他心中留過影跡,眼中劃過一道感傷,卻是鄙視道:
“方耀師兄,你打算跑路對不對?”
趙方耀狂翻白眼,他有自知之明,一來不是修道的材料,法門練得差不多,家中更有牽掛。
如今學成一身本事,也跟自己的師父有過坦白,是該回到故鄉長留之時。
劉懷義道:“有什么打算?”
“打算嘛?能在龍虎山學成金光咒,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家有老母幼弟,總不能一輩子待在山上,以后可能早點娶親,當然要有人看得上我,然后讓我娘早點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孫子,還有我老弟……”
說著說著,趙方耀目露向往,五人的腳步也停了。
田晉中眼中的傷感難以隱藏:“為什么不能一輩子待在山上呢?”
李無眠輕笑,正要說話,劉懷義打趣道:“沒聽到方耀師兄說要娶親?要找個女人炒著吃呢!”
田晉中立馬齜牙,最聽不得別人說這事:“大耳朵,我今天要捏爆你的耳朵!”
昔年他一竅不通,聽到李無眠說要找女人,發狂似的問別的師兄弟,女人怎么弄好吃?結果遺留下黑歷史。
兩人還是如以往般打打鬧鬧,劉懷義左遮右擋,明顯相讓,田晉中有點不服氣,卻樂此不彼。
趙方耀笑望兩人,又有些艷羨,當年他像田晉中這么大時,可是清苦。
收回目光,李無眠含笑而立,張之維平淡如水,不論見過多少次,心下仍是驚嘆。
出奇的,他自問好勝心不弱,從小到大,不愿居于人下。
但自從來到龍虎山,從未覺得有朝一日能夠比肩二人,那是一種十分透徹的覺悟。
也生不出任何的嫉妒,連羨慕都不會有,只存在驚嘆這一種情緒,下意識的想要靠近過去。
像是待在燦星身邊,也會沾染幾分星光,如今即將遠去,便余下患得患失。
“方耀,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再見并非不見。”
趙方耀回過神來:“大師兄說得對,臨行前,方耀有幾句話要說,當今天下亂世,人間……”
面對那兩雙眼睛,聲音不禁小了,搖頭失笑:“相信兩位師兄,心下自有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