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兇徒,半只腳踏進(jìn)異人的門檻,若有名師指點,當(dāng)能順利得炁。”青年清晰看到王二體內(nèi)流動的清氣。
張之維心中默道:‘大師兄,以你如今的境界,全力防御,當(dāng)能無礙。’
刀鋒攜刀風(fēng)壓來,四下茅草都矮了一截,李無眠抬眼,身上并無明顯的金芒。
“施主,刀鋒之利,殺人之易,利刃傷人,亦能傷已,早早放下屠刀,免得害人害己。”
王二嘴角露出一抹嘲諷,這一刀,無論如何也躲不過,更不怕方才金光,必能斬下項上人頭。
然而下一刻,手中鋼刀一震,如有千斤之重,竟欲脫手而飛。
心中大駭,陡見一雙幾乎能將人刺傷的眸子。
震動愈烈,鋼刀凝立半空,離李無眠尚有一尺之距。
王二滿頭大汗,只覺邪門無比。
鏘然一聲,他再也握不住手中鋼刀,倒飛而去,割斷茅草千百,沒入深綠叢中。
再放目去,銳利泯然。
仍是那個恍若見過的少年,王二心中卻別有一番感受。
警鈴大作,腳步連退。
手中無刀,神色閃爍,一摸胸口,張之維和那青年,動作悄然,極速行來。
王二眼中浮現(xiàn)一抹陰厲,腳步卻沒停過,手掌沒入懷中:“臭道士,以為爺爺沒刀,就不能拿你怎樣?”
他懷中之手握緊之時,乍起一陣秋風(fēng),茅草深綠搖擺,輕微之中,蕩起一絲異樣的金鐵嗡鳴。
王二腳后跟抵住硬物,正是沒入草叢的那把鋼刀,此刀隨他殺人越貨,常有把玩,心中了如指掌。
對于這嗡鳴,他不可謂不熟悉,然而此刻,只剩下陌生。
“施主還要一意孤行?你一介凡人,怎能視人如狗,世道吃人,便覺理所當(dāng)然,可曾想過,有他人視你如豬狗之日,大啖你血肉之時?洗心革面,為時不晚;浪子回頭,真金不換。”
王二心中微寒,他踩住的是刀柄,刀刃已然盡入地里。
震動激顫,心湖也隨之悸怵,放下手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次算你們走運,猴子…個狗娘養(yǎng)的!”
貧弱男子,拜把兄弟,在李無眠擋住第二刀時,就已腳底抹油,此刻自是叫了個空。
男人喜極而泣:“多謝道長,多謝,畢成峰來日必有……”
李無眠蹲下身去,見其嘴唇灰白,汗漫衣裳,耳廓傷口倒是不流,后背刀痕仍自涌血。
熱血早冷,心中仍有觸動,豬羊之血,與人血終究不同。
“忍著點。”
話音剛落,伸手撫過他背后尺長刀痕,畢成峰只覺刺痛與麻癢齊齊涌入心湖。
片刻之后,余麻痹之感,隔絕了痛楚。
幾人走近,張之維取出藥物,為其包扎,青年瞳孔微縮,聞到一股微焦,畢成峰的后背,傷口已然收縮。
青年瞬間領(lǐng)悟,原是天師府高功,對雷法的掌握如此熟稔。
女人醒轉(zhuǎn),似是做了一場長夢,面目尚有些呆滯,見到畢成峰的傷勢,哽咽出聲。
嬰兒也被驚醒,卻沒有啼哭,靈動的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
畢成峰驚魂未定,女人情緒未平。
李無眠微笑道:“孩子真可愛,我能抱抱嗎?”
言語縹緲輕柔,自有撫慰人心的力量,兩夫妻面色好了一些,婦人捧來嬰兒。“恩公,當(dāng)然可以。”
李無眠抱在懷里,和那嬰孩四目相對,唇角微揚,嬰孩便咯吱笑出聲來:“他叫什么名字。”
“姓畢,名杰。”
“好名字。”
“大師兄,財貨在這里。”劉懷義撿來貧弱男拋下的包袱。
逗弄嬰兒的李無眠點點頭,兩夫妻接過財貨,頓時鎮(zhèn)定良多,陡然一聲驚呼。
幾人循聲望去,原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