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后,樓閣之上。
龍虎山偌大家業(yè),李無眠偌大動靜,又怎會沒有一絲漣漪。
諸位師叔師伯遙望道場,隱隱傳來些聲音。
“掌門師兄,此番下山,無眠師侄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這孩子變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無論如何,考校師弟們的修行,還是挺好的,我那徒兒,就該敲打敲打。”
眾人交談之間,笑容綻放者有之,猜測作為者有之,好幾個白發(fā)蒼蒼的師伯,卻焦心于他的變化。
直到那句話說出口,有須發(fā)雪白更勝白雪的師伯一驚:“掌門師弟,無眠他,他在說什么?”
諸人皆是愕然,有師伯不快道:“我龍虎山道門清凈之地,怎能放此狂言,修道難道是為了殺人嗎!”
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響起:“他天生道骨,怎能…簡直,簡直數(shù)典忘祖,敗壞風(fēng)氣。”
張靜清搖頭道:“各位師兄師弟且安,無眠不是還沒說完么?”
勉強(qiáng)按捺下來,待到李無眠揮手。
閣樓之上,靜的可怕。
“如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兄弟握手言和,于我神州來說,可謂是守得云開見月明。”
“沒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看這亂世,該當(dāng)結(jié)束了。”
眾人都是龍虎山長輩,對于天下局勢,都有自己的判斷,也十分明朗。
不知誰說了一句:“列為當(dāng)要知曉,一山不容二虎。”
默然籠罩閣樓,而今世間全貌入眼,華夏不過寰宇一角,但九州總是那么的不同。
他處分而不合,神州分分合合。
縱觀上下,哪個上位不是以一統(tǒng)天下為己任。
自始皇帝滅六國,大一統(tǒng)的思想深入人心,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兄弟只能活一個,另一個要么死,要么乖乖出局。
“這我倒是承認(rèn),但無眠師侄所說,未滿有些駭人聽聞了,賊寇雖兇,至多刮些油皮,闖入家門,真是笑話。”
如今這幾十年,家里人鬧來鬧去,黎民百姓承其苦,諸人自然知曉,卻也不能做什么。
異人與常人涇渭分明,不干預(yù)這天下間的成王敗寇。
可能說起來不近人情,甚至是冷漠,但事實就這么簡單:太平到來前的陣痛罷了。
“三百年前作何解釋?”
“夷狄而華夏者,則華夏之;華夏而夷狄者,則夷狄之。”
“當(dāng)今區(qū)區(qū)白獸,眼中唯利,相互掣肘,正是給我神州喘息之機(jī),待得天下太平之時,遲早驅(qū)除殆盡。”
諸人討論,言語漸漸激烈,張靜清微微一嘆:“無眠許是知道些什么,可能此番并非是白獸。”
“不是白獸?”
“不是白獸那能是什么?”
張靜清深吸口氣:“不必多言,擇日起,開暗閣。”
“暗閣?掌門師弟,萬萬不可,暗閣一開,龍虎山根基受損,日后幾十年,做不得天下道庭之位。”
“掌門師弟,三思啊!”
所謂暗閣,乃是龍虎山一處要害之地,緣何稱之為要害,其中的道理,卻是要從頭說起。
龍虎山天師府,源于大漢,從未斷絕,乃是千年異人大派。
其底蘊(yùn)之深厚,無有出其右者。
有歷代天師所掌。
有兩千年風(fēng)雨滄桑,龍鳳之輩層出不窮,所謂暗閣,便是每逢亂世的遺留。
其中藏物,盡是害命之法。
暗閣一開,這一代的龍虎山門人,多半是毀了。
不是說死了,而是那時還有幾人修道,天下道庭四字便土崩瓦解。
諸人無不反對,張靜清也難以獨(dú)斷專行,于是道:“那好,不過有言在先,不管無眠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