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真人弟子，倘若處以私刑，真人必然是不滿啊！”

苦厄大師不言不語，端木堂主低聲道：“瑛兒，去叫眠龍好生躲藏。”

端木瑛點點頭，正要去通知，一人龍行虎步，盡然無力在身，仍有虎視山林之雄姿：“大師，許久不見。”

濟(jì)世堂眾人齊齊嘆氣，好家伙，這眠龍還真是個傻大膽，不怕苦厄大師金剛怒目，斃于杖下么？

‘看眠龍造化了。’端木堂主喟然一嘆，他們這些人，還沒有阻止苦厄大師的能力。

李無眠將眾人神色觀察在眼中，心中哂然，苦厄不僅實力通玄，佛法更是高深。

只是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又頗為疑惑，苦厄為何來見他。

“不知大師為何而來？”

苦厄一言不發(fā)，一雙渾濁的眼睛，凝望他含笑的臉，反問道：“李施主受因果纏身，感覺如何？”

李無眠沒有充好漢，懊惱道：“感覺糟糕透了。”

大師竟然笑了，李無眠倍感驚奇，只聽：“因果二字，更甚三毒八苦，我輩凡人，實難受之。”

又道：“施主還欲北上？”

李無眠聳聳肩：“現(xiàn)在就走。”

苦厄渾濁眼中一陣恍惚，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拜請施主救這天下蒼生。”

說著竟合身下拜，濟(jì)世堂眾人都看傻了，李無眠也大驚失色，連忙扶住他：“大師高看了，只是盡力而為。”

“小乘修自身，大乘渡世人，貧僧以小乘入大乘，方知世人難渡，亦然了此殘生，盡力而為。”渾濁眼中，漸漸清明：“施主由巔峰吞因果，入低谷而不倒，仍如鐵石不動，貧僧自愧不如。”

說著說著，他身上爆發(fā)出金色佛光，卻并不刺眼，柔和的直入心頭。

轉(zhuǎn)瞬之間，這青黑的老僧，化作琉璃金身。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梵音如歌，震動這方天地。

解空淚流滿面，跪地悲呼：“師父！”

濟(jì)世堂眾人齊齊大驚，以為苦厄大師忍不住對他出手。

李無眠卻心弦震動，蓋因苦厄大師身上的金色佛光，竟如水灌入他的體內(nèi)。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乃是大師這一生通天徹地的修為本質(zhì)！

此刻海水倒灌，讓他想起所謂的傳功，卻沒有為他增加修為，而是融入血肉肌理和骨骼中。

如同陽光照雪，那些因果衍生的怨憎之氣，和苦厄大師一生純澈的佛力互相抵消。

乃至于更深層次的因果，都以一種李無眠暫時無法理解的方式，過渡到眼前這個老和尚的體內(nèi)。

他猶自想不理解，他和苦厄談不上關(guān)系多好，甚至說有些間隙。

此刻就如夏彤不明白他為何執(zhí)意北上，他也不明白這個老僧為何舍身救他。

目光復(fù)雜，微聲道：“大師，不必如此，你會死的。”

“貧僧不過盡力而為。”

于是梵音越重，面容越苦，佛光越澹，生機(jī)飄搖。

怨憎不知何時化去，因果不能纏身，老僧松開手，往后倒去。

此情此景，眾人都明白了，心中涌動著難明的情緒，下意識向油盡燈枯的老僧行禮。

解空也停止了哭聲，更沒有去接苦厄倒下的軀體：“一切有為法，如露亦如電……”

李無眠腦海中四道幾乎被他遺忘的陰影，南方那道，傳來一聲激昂的鳳鳴。

他面容猙獰，一把抓住老僧的手，度過去一道昂揚的生機(jī)。

一身修為盡歸于體，洶涌澎拜如海嘯席卷！

李無眠張開虎口，狂風(fēng)烈烈，風(fēng)沙走石，嘯聲中一腔快意直沖天穹！

陽光照面，他眉如利劍，目比朗星，射出萬道精光！

正陷入恍然中的眾人，只覺一束奇光照徹心湖！

深吸一口氣，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