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迫害’者,恐不甘寂寞。
夏彤將一切看得很明白。
面前是大海,春暖花開;背后是深淵,萬劫不復。
如果年關之前取得順城,那么就可以往前走上幾步,許多問題,也將迎刃而解。
門沒有關,來往的文書一眼就能看到明教的烈火,六縣百姓心中的支柱,但他好像沒有這份覺悟,吊兒郎當的坐著,摩挲桉上擺著的一雙暗青色長靴,看似輕慢灑然的姿態,卻讓每一個文書心中都感到安慰。
正如百姓和明軍口中心中的信念:有明尊在,我們怕啥?
“回來了。”李無眠端詳她兩眼,摸著下巴:“這一來一回,半刻鐘功夫,貌似帶了些不好的東西歸來?!?
夏彤掃了眼暗青長靴,外層的皮革打磨的十分光滑,一針一線精致無暇,靴口絨毛蓬松而致密。
她解下大氅,抖落冰晶,坐在主位,慢條斯理的翻閱文件:“有明尊在,什么牛鬼蛇神敢跟在后面?”
李無眠一樂:“外面有形的咱們不怕,外面無形的難對付些也不慌。”哂笑道:“可內在無形的卻不好對付?!?
夏彤絕美的面上,尚存受凍的澹紅,嬌艷似盛放的牡丹,筆桿子敲敲桌面:“你想說什么?”
李無眠聳聳肩:“女人心軟。”
“心軟?”夏彤愕然,檀口微張,指著自己:“你在說我?”
她大受震撼。若是心軟,明教豈能發展到今天?鐵面無私,賞罰分明,只是基本的素養,開始還有人叫她女閻羅來著。中西結合培養的醫堂人員,個個對她又敬又怕。更應該問問之前投降的日寇,不過應該是沒有可能。
她輕易不會動怒,此刻卻有些受到冒犯的感覺。
如編貝齒緊咬,一雙妙目瞪去,李無眠竟是一副無辜的模樣,讓她忽略了桌上的暗青長靴。
恨不得上去用筆桿狠狠敲他的腦袋,讓他知道什么叫做心軟!
美目瞇成一線,正要說幾句反駁的話,黑白分明的清澈童中,忽有絲絲縷縷劃過,她定定神,原是李無眠背后的窗戶,三尺方圓隔斷了屋外的寒意,卻不能將雪花隔絕,那些零落的片縷,既像得到自由的人兒,無拘無束擁抱不存疆界的大地;又似被趕出家門的苦子,凍成冰晶摔向寒冷僵硬的地面。
她心弦震動,不由怔住,也不準備說什么反擊的話,倘若不是心軟,豈會離了家鄉,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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