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崩散的紫霧再次形成毒蛇,將蛇球壓制。
柳坤生也沉默了,妖力遍布白陽四肢百骸,觸動(dòng)他體內(nèi)的力量,卻如流民欲要攻取皇城,彼此差距尤若天塹。
“你看,你我鴻溝如此之大,你所做之事不過一場空茫,我輩修行不易,當(dāng)要更加惜命。”
白陽諄諄善誘,毒蛇一條又一條的憑空生成,蛇球較于方才卻薄弱了些。
流民仍是征伐,縱然差距極大,縱然戰(zhàn)斗力低下,總是聚成了勢,讓皇城起了騷亂。
而匹夫一怒,尚能血濺五步,遑論他數(shù)百年妖力。
白陽目中慍怒:“你真要一意孤行,當(dāng)心我叫你魂飛魄散!”說著一波急攻,流民死傷過半,蛇球外殼又薄弱三分,其中一股意志鎖定在身上,他馬上柔和下來:“他是人,我們是蛇,你把槍口對著友軍,這樣很不好。”
柳坤生的聲音虛弱許多:“少廢話了,讓他少些痛苦也好,說不定還能拖到救援。”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這結(jié)界何物所布?”
白陽眼中寒光一閃,匯聚大半力量消滅體內(nèi)叛軍,倘若軀殼不穩(wěn),結(jié)界都有消散的風(fēng)險(xiǎn),遑論殺害李無眠。
蛇球豁然崩散,他滿面血淚,騰躍而起,渾身血焰燃燒,一雙利爪寒光四射,腳下大地,都撕出了十條溝壑。
白陽冷哼一聲,兩手衣袍崩成齏粉,極速生長,化為兩條蛇軀。
李無眠兩眼圓睜,手中虎爪寒光如星,直斬蛇軀,卻堅(jiān)韌無匹。
火花閃爍,虎爪離白陽面門僅僅半寸,身軀卻被蛇軀纏繞,咯吱聲中,口角溢血,雙目暴突。
正要致其于死地,流民攻勢陡然爆裂,白陽驚怒之間。
勉強(qiáng)溫和道:“你千百年修行,就值這些?他是人類,不會(huì)記住你的,收手吧,我之前的承諾依舊有效。”
柳坤生的不識(shí)抬舉,也將他激怒,一個(gè)晃神的功夫,面上添了五條爪痕,可見顴骨。
“真當(dāng)我拿你沒辦法了嗎?”
白陽伸出的兩條蛇軀化手,往后暴退,李無眠咽下肺腑中翻涌的鮮血,如跗骨之蛆,兩人一追一逃,驀然間,白陽身體中傳來四聲爆響,胸口血肉模湖,背后肩胛骨炸開,他竟是推倒皇城,以滾滾大石,殺得流民十不存一。
他停下腳步,往后一瞪,群蛇再起,卻凝成一根獠牙。
李無眠心頭警鈴大作,口中吐出濃郁的白霧。
白陽再無言語之意,接近全軍覆沒的柳坤生慘然嘆息。
魔神之威,凡莫能擋。
隨著九成的妖力消散,他的思緒也模湖起來,依稀間,聽到什么聲音。
心里倒是頗為坦然,面對皇城中沖出來詔安的軍士,一個(gè)個(gè)流民自刎其頸,白陽的體內(nèi)便有臟腑爆裂。
軀殼支離破碎,所幸鎮(zhèn)壓殆盡。
他一步步接近李無眠,結(jié)界之中,再?zèng)]有聒噪的萬蛇。
他的全部力量,都為凝成這根八岐之牙,仍是被男兒攥在手里,卻是身軀再不能承受之重,躺在地上。
彼此目光相對,一高一低,都是平靜如春水:“能到這一步,你很了不起了。”
說話間,八岐之牙劇烈震顫,男兒的手紫血橫流,卻像一雙鐵鉗。
于是白陽明白了,跪在他身旁,一雙手扼住他的脖子。
……
“蛇神大人,到了,明妖住所的安全,由明教白虎軍負(fù)責(zé),這些人都很怪,夜深人靜之時(shí)動(dòng)手不遲。”
門庭之外空無一人,屋檐下的幽影中,卻傳出謙卑的聲音。
影對白虎軍頗為忌憚,他的忍法早已臻至出神入化的地步,不僅是這潛影之術(shù),更有拓影之法。
潛影讓他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