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桑,幸會,為了這一天,鄙人等候八十九個晝夜。”
“請君安心,我已勒令,任何人不得插手你我之間的對決,此戰無關家國、名利,僅僅是劍之一道的爭鋒。”
武田謙卑而又狂熱,話音落盡,鬼切出鞘,無匹劍意洶涌而來,一顆絕世劍客的孤高之心鋒芒畢露。
賈玉不語,拔劍,這個日國劍客,和她以往見過的截然不同,劍意凌厲純粹,劍心近乎無暇。
雙劍相交,武田倒退數十步,揚起大片塵土。
賈玉道:“一分。”
武田立足,雙膝震痛,愕道:“不愧是斬神之人。”
旋即雙手握刀,刀身之上血霧騰騰,隱約可聞凄厲鬼嘯。
武田充耳不聞,劍意瞬息磨煉到絕巔,一劍豎斬,看似平平無奇,卻是他人生中最強的一劍。
然而這投入全部精氣神的一劍,卻被賈玉輕巧接下,鬼切崩開一條豁口,流出腥臭的血,傳出凄慘的叫。
武田單膝跪地,面上卻不解:“寒玉桑實力之強,駭人聽聞,可為何不露劍意,是本人不夠格么?”
“兩分。”
武田嘆息不已,賈玉的強大,遠超他的預料,僅僅兩劍,便已油盡燈枯。
手中的劍掙扎嘶鳴,似要脫離他的掌控,這鬼切本就是一把受盡詛咒的不詳妖刀,數百年來無人能夠制衡,直到落入他的手中,日夜與其中惡鬼激斗,磨煉出一身純粹至極的劍意,一顆邪鬼辟易的劍心。
然終究是一把妖刀,或能壓制,卻絕沒有降服的可能,但凡主人虛弱,無時不刻想要脫離掌控。
賈玉低眉掃過,無喜無悲,瓊花歸鞘,此世的劍客,與她并非一個層次。
“等一等。”
“我很喜歡一句話,朝聞道,夕死可矣。”頭頂烏云蔽月,武田的面上,卻分明放出了清冷的華光。
這真的是一個純粹的劍客,或者不是劍客,而是……
于是賈玉駐足,目中不無驚疑、甚至有贊賞,因為此刻武田透出的那股意志,如此熟悉,如此陌生。
武田仍是單膝跪地,四下不聞蟬鳴,唯有那胸膛中的劍心,傳出山崩雷震之聲,那一腔烈烈劍意,如驚濤拍岸,似水滴石穿,叫囂的鬼切,當即如死灰般寂靜,刀中封印的惡鬼,亦感受到武田決意。
一劍出。
這是飛蛾撲火的一劍,縱然知道不能影響火焰分毫,但飛蛾不曾理會,劍客的執念,也不會有剎那顧慮。
賈玉不禁動容,瓊花一劃,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漫天陰云洗去。
此劍,如滿月傾落!
武田悶哼一聲,墜落地面,十丈之內,土石崩裂,煙塵震天。
數十年苦修在這一劍下灰飛煙滅,他死死撐著上半身,一雙眼睛透過煙塵,一眨不眨的盯著賈玉。
既是不甘,又極憤怒:“你留我殘命,乃奇恥大辱!”
他的不甘,源于自己在賈玉手中不堪一擊,這對一個絕世劍客來說,一時難以接受。
而和憤怒相較,這點不甘不算什么。
武田是一名劍修,追朔起來,屬于秦漢的遺脈,漂洋過海在日國開枝散葉。
何為劍修?
不是說拿了把劍就是劍修,這一脈和尋常異人截然不同,剛過易折,極端無比,要想有所成就,不是瘋就是癲。
劍道之路,兇險萬分,此中有成者,必有純澈的劍意,堅韌的劍心。
此次爭鋒,按照普通異人的腦回路,能活下來肯定是阿彌陀佛了,可劍修不同。
死亡本是常事,尤其是和比自己強大的劍修爭鋒而死更是渾然不懼。
他之所以如此憤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