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絕愈烈,鄧飛鳴調轉馬頭,身后死士一個不落。
馬蹄之聲不復方才,卻有大河怒濤之勢。
無眠策馬,殺入陣中。
長刀所向,人馬皆亡。
他再度勒馬,依然毫發不損,曦光暗紅奪目。
他的面色不曾動搖:「降者免死。」
鄧飛鳴帶著剩下的二十余騎,踏著初生的晨光,義無反顧沖向無眠,如海嘯席卷,一死方休。
明軍眾人無言凝望。
死士歸于宿命,鄧飛鳴獨騎直面曦光,舉手中之刀力噼。
李無眠抹過面容,抬手一揮,濺下一片紅雨,任由長刀砍在顱頂。
眾將無不失色。
然黑發不飛,唯長刀崩裂。
金鐵碎片從眼前滑落,李無眠紋絲不動。
鄧飛鳴慘然一笑,這個男人,帶著寥寥三萬人,直入熱地,連個像樣的抵抗都沒有,熱地諸軍盡歸于明教。
「我今日之敗,乃天命也!」
李無眠哈哈大笑,鄧飛鳴牙關緊咬,不知何時,陣地中出現許多熱地的軍兵。
他們的目光,看到他的慘狀,多少有些愧色,很快轉到眼前大笑的男人身上,于是愧色蕩然無存。
李無眠失笑:「我不恥于于你忠誠之物,但我欣賞你的忠心。」
曦光卷過,人頭落地。
血柱沖天,駿馬驚嘶。
張孟長策馬疾馳,翻身下馬,抱住鄧飛鳴無頭尸身。
幽幽一嘆:「何苦如此。」
「叮當」一聲,曦光落地。
張孟長仰首。
李無眠揮手道:「合葬了吧。」
「謝明尊。」
「蔡啟高何在!」蔡啟高縱馬前來,李無眠道:「接收降軍。」
蔡啟高領命,兩只眼睛卻有意無意的望著李無眠,他啞然發笑:「席勝何在!」
席勝昂揚而至,李無眠道:「承城你來主攻。」
事到如今,基本已經沒有太大的風波,熱地歸于明教,屬于是板上釘釘,不過這最后一關卻有值得商榷之處。
席勝大喜:「必不辱命。」
眾將也圍攏過來,降將們看著他,眼里稍有些畏懼,一個個也和蔡啟高一樣,眼巴巴望著。
李無眠自然知道他們這些人想要的是什么,心里稍微有些感慨,如今的明教,再不是小打小鬧了。
頷首道:「孟長處理完尸首,也和席軍長一樣,主攻!」
一眾降將,這才有了喜色。
雖說第一個沖上去有些慚愧,畢竟是昨日的主家,但如果李無眠沒點表示,那才會誠惶誠恐。
李無眠說完之后,掃過眾將,目下原明軍班底,連百分之十都沒有,取下熱地之后,大整軍也得提上日程了。
張孟長道:「明尊厚愛,如此重任,長恐怕難以勝任,還請托付他人。」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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