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飽的。
用膳完畢,到了結工錢走人的時候。
包吃包住三日,修復四十三本古籍,工錢五十八文。
驗貨拿錢,看著房間桌面上整舊如舊的古籍,觀主粱行一眼神有贊許的神情。
修書要做到修舊如舊,怎么個古色古香,修繕完畢還是如此,“不遇良工,寧存故物”。這是行話,意思就是找不到好師傅,那就寧愿先存著。
以給小匠的工錢整舊如舊修復古籍,粱行一知道自己沒找錯人。
春光明媚,落在方方正正的院內,粱行一嘮嘮叨叨的說話聲便也在李相白耳際響起。
“自相白到道觀修書,山上便不曾來一名香客,沒有香客就少了香火錢。你看看,古籍修復整舊如舊但你卻喝了三天稀粥。我很慚愧,招待不周。可道觀還要延續下去,柴米油鹽也要操心,我最近消瘦了不少。”
李相白看了看粱行一略微發福的身體,“道長不會想著打欠條給我。”
“打欠條是不可能的,五十文還是有的。”
“就五十文,給個整數。”得了《紫霄瑯云書》、《北冥真經》的李相白沒有討價還價的想法。
粱行一目光落在窗欞上。
“窗戶紙破了這么多。三千,相白到房間的時候窗戶紙是沒破對不對?”
小道童吳三千一臉的發懵,內心想著師傅您老人家可能不要這樣摳門。
“你看看,你看看,早膳都是一碗稀粥,按份按量,相白清晨喝了兩碗,所以三千喝粥喝少了,都被餓糊涂了。”
李相白一樂,心道:“自己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您這是要演戲。那我就看看。”
“要不四十八文?”李相白一本正經的開口。
粱行一目光又落在床榻上。
“薄被雖然破舊但能避寒保暖,如今破了個洞。”
能看清指甲片大小六甲兵符小人眉眼的李相白瞪大眼睛就是沒看到薄被哪兒有個破洞。
粱行一快走兩步,手指擦著墻面。
“墻上也沾墨了呀!”粱行一滿臉的心疼。
李相白贊嘆,都成戲精了!
“四十文!”李相白開口。
粱行一瞬間來去,瞪大眼睛看著桌面,“桌子也是有刀痕,肯定是修繕的時候相白不留心,小刀鋒利劃破了桌面。桌子古舊,是初代觀主他老人家讀書留下的圣桌。”
痛心疾首的粱行一眼角竟然流出兩滴淚。
李相白都有鼓掌的沖動,還能這樣騷里騷氣的操作。
“道長,我不要錢了。”李相白想看看老道底線。
粱行一捶胸頓足,“椅子也有裂紋,三千,你沒有對相白說椅子是初代觀主讀書所用。當初觀主就是坐此椅,用此桌,執筆書寫、整理四十三本典籍。如今桌損椅懷,我如何對得起觀主。”
“高人呀!”李相白贊嘆。
“道長,相白有二十文錢。”
“就二十文?”粱行一抹眼淚的手在空中頓了頓,隨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問李相白。
面紅耳赤的小道童吳三千真看不下去。
“師傅,二十文錢可是李先生的”
粱行一瞪著吳三千:“三千,道觀是貧寒了一點,可你怎么能要相白的二十文錢。”
老道恨其不爭的訓小道,李相白上前,輕拍肩膀,將二十文錢給老道。
李相白拿錢痛快,老道反而狐疑了起來,心道:“不應該這樣才對,不討價還價了。”
“你這是?”老道問。
將二十文錢放在老道手中,李相白說道:“敬緣分,也算是給長寧觀的香火錢。”
春光明媚,留下一臉發懵的老道,李相白大步流星走出長寧觀。
站在長寧觀前的小廣場,整個山脈風景在視線內緩緩拉開。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