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匠籍志》,五十頁的厚度。書籍來自衙門文庫,因年代久遠,書頁酥脆嚴重。
書籍內容不提工匠手藝,寫匠心匠德。也就是工匠精神。
闡述匠心匠德的書籍,李相白并沒有思考系統獎勵。
評估書冊酥脆程度,兩種修復方法可以選用,一種是“濕補法”。另外一種的是“悶書法”。
濕補法是一種絕對考驗技術、經驗的修復方法,在酥脆的書頁噴水,水霧化的越是細膩濕潤,效果越突出,否則容易翹邊。
噴水需要工具,原主身體的記憶外加李相白前世知識架構,李相白首先想到了“噴壺”。可這年頭哪有?
身體原主采取“濕補法”修補書籍利用的工具是鉆孔竹筒,和李相白念想的噴壺相差甚遠。
權衡再三,李相白使用“悶書法”。
利用濕潤的麻紙平整覆蓋酥脆書頁上,酥脆書頁吸收麻紙水分達到間接濕潤的效果。
忙前忙后,一個時辰后完成修書。
整舊如舊。李相白又是一陣恍惚。
《匠籍志》作者生平往事出現在李相白意識中。
講述匠心匠德的書籍,作者大有來頭。莊國人,名為代遠橋,開山鼻祖般的補書人,一手的補書絕活。
人死的蹊蹺,替莊國皇宮修補一副《夜宴圖》,次日發現醉死在自家房間的床榻上。
代遠橋生平往事一幀一幀浮現,李相白意識中同時出現技能信息。
“借尸還魂”、“千波刃”、“珠聯璧合”。
三種失傳的補書絕技。
李相白看三種失傳的補書絕技就像是高深的武學秘籍一樣。
尤其是“千波刃”。
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將紙張隨意劈成補書人需要的數量,而且能保證先前的墨色、紙質、厚度。劈開一千次依舊如初。
稍微的適應肌肉記憶,“千波刃”出刀手法、運氣技巧在李相白腦海中立體了起來。
李相白嘖嘖稱嘆,小刀劈書一千次還能依舊如初。這要是大刀砍人呢!
有點小臆想的時候身后方向有議論聲傳來。
“此書要利用‘皮紙整托’才能修復。”
“我看需要‘托裱法’”
“要不用‘補書法’試試”
…………
良工爭論不休。
嵩陽城藏書樓僅有的四名良工修補的都是廣陵郡下設各縣文庫而來的圣人典籍,李相白分配不到這種任務。
視線被遮擋,李相白仔細聆聽時郡守夏淵侯厚重的聲音響了起來。
“此書為《法立》,乃法家先圣所著,文淵閣兩位大人抵達嵩陽城之前必需整舊如舊。”
“先圣典籍,自然需要修補,可《法立》損毀嚴重,難以修補。上官大人喜好的是詩詞和儒門典籍。”閔相如看著破舊的《法立》皺著眉頭開口。
郡守夏淵侯沉聲:“南宮大人自京城發函,明確此行重在搜集法家典籍。”
“可上官大人不是如此說明的呀!”
兩人一言一句,李相白明白了大概。
大周儒家興盛,但法家、墨家影響依舊巨大,文淵閣來嵩陽城的兩名學士當中南宮大人應該是逐漸衰落的法家傳人而上官大人則出自儒門。
嵩陽城的郡守和藏書閣侍讀學士閔相如同樣各自代表了法家和儒家。同朝為官,凡事求同存異,但涉及到各家利益,兩人意見不同。
儒門的閔相如自然希望爭分奪秒完成更多詩歌詞賦、儒道典籍修補而不是將時間消耗在修復難度極大的《法立》上。
夏淵侯自然不樂意,《法立》是平涼縣縣丞自衙門文庫搜尋到的先圣典籍,嵩陽城藏書樓藏書浩瀚,但出自圣賢之手的法家典籍寥寥無幾。于情于理都應該集中資源重點修補《法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