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季節,午間時分,空中熱浪滾滾。
鐵劍山東北的山地間層林盡染。綠色一望無際的延展開來。
下一刻,山林中就像有蠻荒巨獸蘇醒般震動了起來。
漫山遍野的逃兵黑壓壓蜂擁向鎖陽城方向。
蘇南客所部四五萬逃兵的后方則是粱慶之、金吾衛騎兵拉開的十多里寬度弧形攻擊線。
兩側的騎兵沖殺驅趕,將試圖擇路而逃的蘇南客敗兵死死的控制在通向鎖陽城的大道方向。
逃兵的身后就是如影隨形的粱慶之所部兩萬步兵。
蘇文茽是禹國投靠向大蒼的一名降將,在蘇南客組建的核心團隊里面。
一日之前,蘇文茽暢想過追隨著蘇南客攻入禹國,將那些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踩踏在腳下,進入禹國皇宮,在九五之尊的位子上坐那么一會兒。
對于蘇南客,蘇文茽是深信不疑。
不是因為本家,而是在禹國的時候早就對蘇南客這三個字如雷貫耳。
然天亮之前,蘇文茽的信念隨著李相白將安伯侯一鍘刀兩斷,徹底的崩塌了。
蘇文茽想不明白前一刻還如同天神的蘇南客為什么會在李相白手中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然后蘇文茽開始沒命的向鎖陽城奔逃了出去。
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內心的恐懼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開始放大。
受傷的戰馬即將力竭的時候蘇文茽看到自鎖陽城方向而來的刺邑大軍。
得救了!
乘坐藍小蝶飛舟的李相白也自空中看到了自東北方向靠過來的刺邑大軍。
李相白再不懂軍事也知道空中偵查的重要性呀。
何況如今的李相白還真懂軍事。
左公明臨走給李相白的兵法典籍早就熟記于心,天賦稟異的李長卿軍事精髓隨著系統獎勵也早就溶入了李相白意識。
加上前身存儲在記憶中的那些經典戰事戰例,李相白徹底開竅了。
刺邑所部就像天另外一頭低垂的鉛云滾動了過來。
飛舟上的李相白拿起黑紅色兩面軍旗。
都會打旗語了。
不能用法家神通水龍吟傳聲呀,自己和粱慶之間隔距離遠是原因之一,主要是地面喧囂聲就像沸騰的鍋湯一樣,任何的聲音都會被淹沒。
地面粱慶之所部,金吾衛只依據李相白打出去旗語調整陣型。
何時變陣,如何變陣,這都是李相白和粱慶之做過溝通的,所以此時此刻,調度大軍的實則已經成了李相白。
李相白打旗語。
飛舟就在蘇南客潰兵后方的上空,旗語打出,左右側騎兵及其后方步兵將官第一時間便看到旗語傳達出來的調度指令。
右側的七千輕騎和左側三千重騎同時壓縮,原本還有點空間的地面頓然間就被逃兵擠滿,然后數萬人就像一個滾動著的雪球撞擊向刺邑所部。
弩兵從步兵方陣脫離出來開始向側翼活動,背著雷弩、破城弩的地子號甲人開始為裝弩準備。
刺邑大軍。
蘇南客所部逃兵距離刺邑本部還有數里的距離,刺邑已經接收到了大軍前方斥候回傳過來的消息,蘇南客兵敗,人也死了。
騎在一頭夔牛身上的刺邑瞇了迷眼睛。
蘇南客不敵粱慶之,這在自己意料之中,自己不就是要利用蘇南客消耗粱慶之實力,然后摘桃子。
可蘇南客怎么死了?
七萬兵馬怎么敗的如此之快。還沒到半日呀,都已經從鐵劍山西南潰逃到了東北,也就是說真正戰事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時辰。
不到一個時辰七萬大軍敗了?
預想中這個時間點上應該是雙方廝殺正酣的時候。
關鍵是蘇南客死了。
刺邑從蚊道人口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