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不能瞞著你?!?
他說:“當天你剛走,魏師便也走了。他這些年早是準備妥當。臨行前與我提了你與二丫頭的婚事,我同意了。”
“魏師與我亦師亦友,是過命的交情。你也是個好的。我沒理由不同意。我師兄對你稱贊有加,我也滿意?!?
“換過八字,寫下婚書,這事便這么定了?!?
陸恒聽到這里,忙道:“宮叔,您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與師父托庇于宮家,得此恩惠,怎能連累宮家?”
宮羽田道:“你這話,是小瞧了我宮羽田。我宮羽田不是下三濫,更不是怕事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
話雖未盡,但陸恒知道他說的什么。當初師父第一次刺殺慈溪老妖婆,就借了宮羽田作為三品帶刀侍衛的便利。
宮羽田也是參與者。
不能因為他后來辭官回家,便認為他膽小怕事。實則不然。他并不膽小,他參與了那件事,還窩藏了魏合意六年,為他遮掩行藏。
于情于義,皆無可指摘。
他擺了擺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丫頭與你的婚事,我點的頭。你是你師父點的頭。你父母俱亡,魏師為你做主天經地義。此事你不必多言?!?
陸恒的確沒話可說。
宮羽田道:“魏師西去京師之后,我一直關注著。我雖因這一大家子的牽掛有諸多顧慮,無法隨魏師去做此事,但不能充耳不聞?!?
“魏師與他幾位好友第五日抵達京師,正值維新最烈之時。慈溪后退一步,光緒掌了權柄。但那都是虛的。譚復生等人搞的激進,引起朝廷大部分官員的反撲。”
“慈溪順水推舟,下旨奪權,封鎖城門,緝拿譚復生等人。魏師幾人趁亂殺入紫禁...但...”
說到這里,宮羽田吸了口氣:“又三日,譚復生等人午門被斬,魏師的尸首同時掛上了城門?!?
陸恒聽著,怒目圓瞪,拳頭握緊,青筋暴跳。
一時間,沉默的可怕。
半晌,宮羽田嘆息道:“魏師此去,乃是求死。他壽元無多,等不下去了。你是他親傳的弟子,衣缽的傳人,你萬不可沖動,否則九泉之下,魏師必不能原諒你。”
陸恒緩緩松開拳頭,低著頭,眼睛發紅:“我知道,宮叔?!?
宮羽田道:“你知道就好。”
便說:“朝廷已日薄西山,老妖婆的好日子不多了。你只需等待機會,必有報仇之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