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兩個驢,朝陽中漸漸遠去。
宮家有馬,陸恒沒要,只兩匹馬不好意思要。只要了兩個驢,托著倆姑娘走。陸恒自己坐十一路的公交車走。
行李不多,倆姑娘倆包袱,裝的是女兒家的衣物用品。
陸恒自己背了個狍子皮的大包裹,這玩意兒結(jié)實,里頭裝著的除了他自己的衣物,就一兜子金條。
這東西夠重,陸恒自己個兒背著,沒放驢背上。
他背著包裹,扛著大槍走前面。九兒和宮二斜跨著驢走兩旁。
倆姑娘一路上說說笑笑,銀鈴般的笑聲時而響起,偶爾路上擦身而過的行人禁不住側(cè)目而視。
見一光頭小青年拖著一大一小倆美人,羨煞的很。
九兒說道:“二姐兒,京師有什么好地方,你給我說說唄。”
這幾天在宮家,宮二和九兒已是熟識起來。宮二年紀(jì)畢竟不大,好糊弄,而九兒曲意逢迎,奉承著她,關(guān)系迅速好起來。
這家里,宮二是大,她是小。所以稱宮二為二姐兒。
宮二笑起來:“梁姐姐你算問對人了。”
九兒叫她二姐兒,她也給面子,反稱九兒為粱姐姐,都是姐姐。
說:“京師別的我不知道,有趣的地方我還真知道幾個。”
她說起來,比如天壇、地壇,比如市井坊市,哪些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如數(shù)家珍。
京師當(dāng)然有很多好地方,可紫禁城內(nèi)等閑去不得,外城也就天壇、地壇有趣。那地方說是已經(jīng)半廢狀態(tài)了,因此竟有許多野物,大的比如羊、鹿,小的比如蛐蛐之屬,都是她的樂趣所在。
這姑娘竟也是個飛天的蜈蚣。
說是每每她爹爹宮羽田去宮里當(dāng)值,宮大就偷偷帶她出去玩耍。
那是斗雞走狗,掏鳥窩、摸魚捉蝦,什么好玩玩什么。
而每每被宮羽田訓(xùn)斥的時候,都是宮大背黑鍋,宮二裝作不懂事屢屢逃過責(zé)備。
她挺得意的。
陸恒不禁笑道:“這回去京師就沒那么逍遙嘍。”
宮二哼道:“我娘教過我了,說有了男人便不能跟以前那樣,得像個大家閨秀。”
陸恒哈哈一笑:“倒不是那意思。只是我要做的事,有些捉緊,不可輕忽。玩耍無妨,但不能只知道玩耍。”
這樣走走停停,一天兩天,不緊不慢,在半個月后,終于過山海關(guān),到了關(guān)內(nèi)。
一路上倒也不是沒遇到事兒。
這年頭路不好走,各種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可陸恒是什么人?耳聰目明、眼觀八方。遇到了,不等些個綠林好漢發(fā)作,陸恒便先下手為強,迅速將之剪除,將危機消滅在萌芽之中。
真正難的,反倒是官府。比如過關(guān)的時候,便遭到許多刁難。
滿清朝廷之爛,尤以到了這年頭,爛的開花,爛的竄稀。如果山海關(guān)不是必經(jīng)之處,陸恒根本不愿意與這些賊廝打交道。
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人打死。
得虧宮二帶了文書,只道是奉天知府差遣,要去京師辦事,這才沒被徹底搜身。否則陸恒必定暴起,要搞出一樁血案來。
他包袱里一兜金子,若叫這些個賊廝的看門官兒瞧見了,那還得了?
這些狗東西比畜生都不如。便是些貧民百姓,分明滿身的補丁衣衫襤褸,身無余子,也要被刮下一層皮來。
聽說當(dāng)初闖關(guān)東的,大多寧愿從登萊坐船,也不愿走陸路。怕的就是沿途的官兒,比特么山賊還兇!
這些賊廝秉持了滿清的威風(fēng),對內(nèi)兇狠之極,對外則如搖尾巴的狗。
低劣的無話可說!
陸恒心想,這一回若不是有九兒和宮二在身邊,他非得一路殺過來不可!
此時不比當(dāng)初,當(dāng)初托庇于宮家,他每回劫富濟貧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