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陸千鈞!
是道號,亦為字。
便仿佛魏合意、周稱心,大抵也是這么來的。
陸恒由衷有一股喜悅涌上心頭。在這一刻,陸恒覺得終于有了根兒了。
是屬于他自己的根兒,不是源自于原身的根兒。
“你今日入我門中,賜你千鈞之號;這授箓嘛,還須到主宗請掌教師兄授予。”老道士笑道:“不過這箓不要也罷,如今授箓,只是走個形式,除此別無用途。”
授箓,在道門之中,是授予人間行走的神仙職位。也就是在道家傳說中的天庭掛一個官職,可以請下神力、驅逐邪祟、駕馭鬼神。
照老道士這么說,授箓如今只是走形式,沒有更多的含義了。說白了也就是官方承認的正式道士,有工資的那種。
他說:“咱們隱脈歷代的祖師,大多不曾授箓。我亦未授箓,你師父亦未授箓。你若要,我寫個條子,你拿去閣皂山主宗,掌教自會授箓與你。”
陸恒道:“師伯都這么說了,還授個甚。”
老道士大笑:“授箓便有官職,有俸祿可拿。”
陸恒道:“師伯,我不缺錢。”
老道士哈哈大笑:“不缺錢好,不缺錢最好。這授箓之后,便有了名義上的管轄;人間的王朝給你發俸祿,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若你師父授了箓,吃了朝廷的俸祿,他再去刺王殺架,便是不忠。”
道:“正所謂天下無不忠不孝的神仙;神仙亦如此,況乎你我凡人?龍虎山厲害吧?可他們吃著朝廷的俸祿,便要老老實實。也只有咱們,不吃那一套。”
陸恒便忍不住問:“師伯,似我們這樣的隱脈,難道只此一支?”
老道士笑道:“自然不止。咱們是閣皂的隱脈,龍虎山有龍虎山的隱脈,茅山也有茅山的隱脈;武當全真亦有武當全真的隱脈。不過時至今日,就老道所知,還有非凡之術傳承的,止南方的兩三個道脈了。”
他道:“北方的道脈,如樓觀道老君觀、白云觀之屬,在滿清入關之時被禍禍去了。很早便斷了傳承。”
說到這里,他微微輕嘆:“隱脈傳承不易。當初你師祖,我師父也是在六十之后,才找齊了我與你師父這兩個弟子。隱脈修行艱難,對弟子要求極高。不似普世的道門主流,心誠便可。隱脈不成啊。”
“我也是十五年前才找到合適的弟子。”他說:“十五年前,我都八十五啦。”
老道士已有百歲之齡!
陸恒道:“聽如明師伯說,師伯您有兩個弟子。”
老道士微微搖頭,又點點頭:“兩個只能算作一個。”
他失笑:“因飛劍缺失,這兩個弟子跟我學的都是練炁的路數。我看他們命途多舛,大抵練炁的路數,將在他們身上斷絕。”
頓了頓,說:“實在也是勉強。合格的弟子不好找啊。宗派的猿擊術,若找到合適的人,自能修成出來;可我這兩個弟子,單個修不成。我便將之一份為二,意使之合練。可兩個不讓我省心,天生八字沖突,怕是我這一門要亡于內斗。”
卻又笑起來:“左右也是緣法。我遇著他們,他們又有幾分天資,便就收了罷。再等下去,我都走不動啦,到哪兒去找弟子呢?至于道統斷絕,乃是天道自然,要么收兩個內斗的弟子,要么一個不收,任憑斷絕。只此二道。”
老道士說起這個,極是灑脫。
他是功參造化的高人,對于隱脈道統的存續與否,早已心里有數。
然而他話音一轉:“不過你入了我門中,倒是多了一個選擇。”
陸恒一怔:“師伯...”
老道士擺了擺手:“左右要斷絕,不妨讓你也試試。有棗沒棗打兩桿,又沒有什么損失。”
就說:“你在我這里留個十天八天,我教你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