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此扯起來,陸定道:“我們的孱弱是必須要承認的,別人的強大也是必須要承認的。”
一下子從房子的格式,轉到了內(nèi)外強弱的問題上去了。
陸恒道:“洋人的強大我承認,但不能全盤否定我們的一切;幾千年來的東西,留下的精華,怎能都是壞的呢?”
他說:“你的這種心理,便是典型的自卑。道是咱們暫時的弱小,便是因為咱們祖宗的錯;那不是咱們這些當后人的錯嗎?祖宗強盛時,西夷還是野人;現(xiàn)在西洋強大了,你便覺得自家什么都是錯的,我看你才是錯的。”
陸定漲紅了臉:“若非有錯,何以弱小遭人欺辱?!”
陸恒嗤笑一聲:“起起落落,常有的事。天下板蕩,自有偉人力挽狂瀾。重光中華,是歷史必然!咱們的文明并沒有錯,只是差了些以往被忽視掉的補充;咱們中國人也并不蠢,咱們有聰明的智慧,只是被這個時代禁錮住了。等打破了枷鎖,自然會迎來輝煌,不信你給我等著!”
陸定哼道:“等著就等著!”
卻便是爭的面紅耳赤。
陸恒道:“你要是不信,就打個賭。你不是說電燈電話嗎?我早晚自己個兒在我宅子里弄出來,到時候請你一觀!我不但要弄出來,還要弄的超越洋人,讓你知道,洋人能做的,咱都能做,還能做的更好。”
陸定道:“賭就賭!若我輸了,我向你道歉!”
卻竟都哈哈大笑起來。
他妻子出來,見著兩人先一刻還面紅耳赤,后一刻又哈哈大笑,不禁疑惑:“夫君,你們這是...”
陸定擺了擺手:“我跟他嗆話呢。這位是陸恒陸賢弟。”
陸恒拱拱手:“見過嫂夫人。”
晚上留在陸公館歇息。
第二天早上,陸恒起得早,尋了個地方打了趟拳腳。陸定起的也不晚,見著陸恒打拳,不禁道:“不曾想賢弟還會拳腳的功夫。”
陸恒收了拳腳,笑道:“練武強身,并無不好。文明之精神,野蠻之體魄嘛。”
陸定一定,奇道:“這話倒挺有道理。說的我也想練武了。”
便一轉言:“賢弟今日要去藏書樓抄書,我已吩咐夫人為你準備好了紙筆。”
陸恒道謝,說:“麻煩賢兄了。”
陸定嗨了一聲:“小事而已。”
兩人邊走邊說,陸恒道:“早上起來不久,遠遠見著嫂夫人匆匆出門,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陸定聞言,嘆了口氣:“孩子疾病突發(fā),送醫(yī)生看病呢。”
陸恒一怔:“賢兄都有孩子啦?”
陸定輕嘆一聲道:“這是我第六個孩子...也不知怎的,總是養(yǎng)不成...你先去吃飯吧,我送你過去,我也得去醫(yī)生那兒候著。”
原來陸定結婚早,與妻子恩愛,早就生了孩子。可惜沒養(yǎng)活。到現(xiàn)在是第六個,前面五個都夭折了。
說是最大的也不曾過兩歲。
陸恒聽了,沉吟一下,道:“賢兄若是信我,不妨把孩子帶回來我給瞧瞧。”
陸定一怔,隨即恍然:“昨日聽賢弟說也找醫(yī)藥的書籍,看來賢弟會醫(yī)術!”
醫(yī)術吧,具體的陸恒不會。但他有調(diào)和之力。
便點了點頭:“會那么幾手。”
說:“不敢說天下無雙,能比得過我的,大抵找不出幾個。”
這是謙虛。
不過陸定聽了卻笑起來:“賢弟的氣魄極是了得。”
自是不信。
他把陸恒帶到客廳吃飯,自己拿了外套,急匆匆走了。
陸定是個君子。
陸恒慢條斯理吃完飯,等丫鬟收拾飯桌時候,對她說:“你知道你們家小少爺就醫(yī)何處?”
丫鬟道:“知道。”
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