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班的在他們之間,與一個看起來精瘦機靈的小廝耳語道:“你去后廚,速速聯絡曹云,把這里的事告訴她,請她弄清楚情況,如果可以,請她盡快來四方園一趟?!?
語速極快的說完,掌班的放聲道:“去五個人到后廚,其他五個跟我來?!?
便打發了包括剛剛耳語的那位在內的五個人去了后廚,掌班的自己帶了五個,回到了前臺。
五個去后廚的,到了后廚之后,即自分工。
被耳語者道:“我去冰窖取些冰來?!?
便到了冰窖。
下到冰窖里,卻在冰窖一側的墻上作弄了一下,打開來一道暗門。他連忙鉆進去,迅速關上門,里頭狹窄只容得下三兩個人,卻放著一臺電報機。
這人迅速用電報機發了一封簡短的電報,然后出來,拿了冰塊,離開冰窖。
這其間,幾乎沒有耽擱一分鐘。
...
陸恒坐在老爺車里,看著沿途慢慢晃過跑到了前面的黃包車,不禁笑道:“這老爺車還真夠老爺的。比黃包車還慢。”
金銓道:“這車若仔細開,倒也快的起來。就是京城人多,街道上摩肩接踵,若開快了,撞著人不好。”
陸恒瞥他一眼:“甭跟我打馬虎眼了。你有什么要跟我說的,說吧。”
金銓笑了笑,道:“陸老板,您看這京師,先前遭了八國聯軍荼毒,這些年好不容易恢復過來,您說若再來一次兵亂,是否于心不忍?”
陸恒面無表情:“然后呢?”
金銓苦笑了一下:“您要殺宮保,宮保也要殺您。我們這些人夾在中間,該怎么做?”
陸恒道:“白雄起告訴你我要殺袁宮保時,沒給你個建議?”
金銓道:“看來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陸恒道:“白雄起權欲極盛,但他是個精明人物。他這些年在袁宮保手底下,憑什么受到重用,是袁宮保偏偏瞧得起他?還是他能力超凡脫俗,袁宮保另眼相待?”
金銓微微搖頭:“白雄起有能力,但若說超凡脫俗的能力,那便是笑話啦。是因著陸老板您...為了拉攏或是為了牽制,宮保重用于他。”
“不錯?!标懞愕溃骸皼]我,未必他不能爬起來,畢竟他是有能力的。但有我,他才這么快爬起來。他知道,他最需要依靠的是什么。他更見過我的手段。所以,他難道沒有建議你棄袁宮保而自保?”
金銓心下暗嘆:“您是什么都猜到啦。”
便利索的點點頭:“既如此,我便不繞彎子。”
司機是他的人,所以車里并不需諱言。
便說:“白雄起建議我棄宮保而保北洋。陸老板,若我與馮華甫取宮保而代之,掌北洋,您有什么看法?”
陸恒笑道:“你覺著我該如何看法?”
金銓遲疑了一下,道:“您曾保過姓孫的,那么,眼下的局面,我們北洋與以姓孫的為首的革命派,您是站哪一邊的?”
是這個意思。
陸恒微微搖頭:“我保中山先生,我因為我敬佩他幾十年如一日的力圖改變神州的理想,但我并不是革命派的人;我殺袁宮保,不是因為袁宮保要奪大權、掌天下,是因為他招惹了我。”
金銓聽罷,心下立時明了。
陸恒的心思,都在這一句話里。無論是殺袁宮保,還是保中山先生,并非出于什么天下大勢,而是出于他個人的恩怨和本心。
所以,革命派也好,北洋系也罷,你們爭權奪利,那是你們的事。只消甭招惹我陸恒!
因為北洋系和現在的革命派,都不是陸恒要等的人!
這個,金銓當然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了陸恒的態度。
這就夠了。
只要陸恒不干涉,他就有把握與馮華甫不動聲色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