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是個閑不住的。
早先陸恒北上,沒回來之前,她倒是呆在皂山鎮哪兒也沒去。等陸恒一回來,稍作陪了兩天,便跑蘇州繼續她的幼兒教育事業。
陸恒這一家子,要說事業心什么的,第一還真是九兒。
宮蘭一直在向后院之主發展,居中策應,決斷大事,平素還是以練武為主;黃春兒就是個小透明,整天不是琢磨女紅,就是琢磨廚藝,倒是成了這方面的大師。
玉紅就是個大管家,來來回回家里雞毛蒜皮的事,都是她直接操作。
現在的白秀珠,則打算掌管陸恒的書籍事業——給他修書增補刪改什么的。
各有各的事,總的來說,都挺和諧。只有白秀珠,偶爾不大會來事兒,氣氛會搞得有一點尷尬。但陸恒立時予以教育,然后該道歉的道歉,該談心的談心。
陸恒一直都是這么認為并且這么做的。
家里人,最親近的人,有任何問題、大小矛盾,拿出來,放到臺面上,一一分解清楚。你悶著我悶著,便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給憋出大矛盾來,那多不值當!
如此一晃,便是兩個月,眼看將到八月。
九兒差不多每半個月回家一趟,休息三天再去蘇州,其余的沒有任何變化。反正陸恒過的很寧靜、舒坦。
任憑外界風云變幻,任憑北洋系與革命派怎么打、怎么談判,陸恒都充耳不聞。
不久,陸恒一些武林中的朋友過來,好生聚了一回。孫祿堂、霍元甲等人,來皂山鎮盤桓了好幾天。
交流的都是武術上的道道。
孫祿堂還專門要嘗試陸恒的非凡手段。他想要體會體會那些非凡者,到底怎么個非凡法。尤其是真炁這種不可名狀的存在。
自然,心中也有一分希冀,如果能學一學,那便是最好的了。
學倒是可以學——陸恒就是閣皂派隱脈的宗主,他說可以學,便自可以學。而今修行不易,眼看斷絕,若多個人學出來,那也不錯。然而可惜的是,任憑孫祿堂在武術上有多高的造詣,都無法步入真炁的門檻。
修行,是要有特殊的根性的。
要不然,若練武厲害便可以修行,以孫祿堂他們這些人在江湖上的名聲,不怕傳不到隱脈耳中,早被傳承艱難的各大隱脈收入囊中了!
顯然,沒有。
就是說,他們武藝再高,武術的造詣再深,可若沒有那點根性,便都是枉然。
其實陸恒現在已經可以看出來了——通幽術帶來的幽冥眼,隱約可以察知人的修行根性。他在宮蘭身上,就能看到一絲絲與他人不同的光芒。
——除此之外,師伯周稱心留給他的那塊傳承玉板,也有檢測的功能——如果遇到有修行根性的,十丈之內,玉板會發熱。
陸恒見過這么多人,只有宮蘭有點根性——非常淺薄的根性。這點根性,若非宮蘭背后站著的是陸恒,她基本無法踏足修行的門檻。根性太淺薄。
至于種入饕餮功的真炁種子——這種法門雖能以食補增進人的體魄,可終究不是修行法。類似于道家的外丹法,給人掛個外掛似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而饕餮功真炁種子對武術大師用處不大,他們的體魄,本身就已鍛煉到一個很高的程度,對自身的掌控力甚至更強,既然無法修出真炁,這饕餮功便也無用。
與武林中的朋友交流了好幾天,雖然他們也有收獲,但失望也不小。之前覺得如果有法門便可以修行,現在終于死心。
不久,他們結伴離開了皂山鎮。
轉眼就是八月十五,九兒提前一天回來,一家人團聚在一起,賞月、吃糍粑,樂滋滋的過了兩天。
這天,吃飯的時候,陸恒終于說出要西行的決定。
“洋人以毒氣細菌投我,用心之險惡,無可估量,我